“是你把我捞上来的?”
“不算是。”
少女弹指把短刀挑上半空,看着它落下来,咄一声插进两人之间,半刃入土。
“不算?”
“我去找吃的,在沙滩上看到你,就把你扛上来了。”
“几天前?”
“两天。”
“伤是你里的?”
少女点了点头:“找到你的时候,你背上插着这把刀,刀法精湛,看起来像刺进心脏,却连一根血管都没伤到。”
“刀法是他唯一的本事……”洛林苦笑了一声,“在船上的时候,他每餐分我三刀熏肉,总能顺着纹理削,又整,又薄,像纸片一样,特别吝啬。”
“他?”
“我的船长,一个普利茅茨的皮匠……最好的皮匠。”
“皮匠为什么会成为你的船长?”
“因为一个愚蠢的决定。”洛林痛苦地挪动身子,靠到墙壁,“真是的,就算为了儿子,他也该把船卖了好好做他的皮匠才对。他根本就不明白,海……是吃人的。”
他靠着墙壁站起来,背部磨擦在粗糙的砖上,留下一条长长长长的新鲜血痕。
少女皱着眉头看着他:“你要干嘛?”
“显而易见,我的船长是个懦弱的蠢货。他这辈子从没有反抗过什么,哪怕有一手好的出奇的刀法,也做不了合格的战士。”
“所以他才把我们的船当成了死地,为了不让我跟着陪葬……”洛林摁住心口的伤,洒脱一笑,“我得去救他,然后当着他的面告诉他,这一刀很蠢,比他出海的决定更蠢。”
“你知道去哪救?”
“皮特先生开了家餐馆,名字叫作草味鹅肝。因为他幸运地还清了债务,理论上,这家餐馆应该还没来得及倒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