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历来不会将精力与心思浪费这等毫无意义的口舌之快上,尤其是近来的变故一件接着一件——
看着那道削瘦笔直的背影,纪修的眼神一寸寸冷了下来。
他近来总是会梦到两个儿子。
先前也是会梦到的,但却不曾梦到过如此清晰的过程,那晚在元家漆器铺中听来的一切,一字字刻在了他的脑子里,日日夜夜萦绕着,慢慢织成了一个完整的梦境。
而每每梦到时,他便觉得仿佛又经历了一次丧子之痛,这种痛,如今是不单是痛,更有恨在其中——
他在梦里答应了两个孩子,一定会替他们查明真相,讨回公道!
两顶官轿候在禁宫外,夏廷贞坐进官轿的一刻,闭了闭眼,放在膝上的双手渐渐拢起。
今日皇帝当着他的面,将诸事交待给纪修,像是敲打,又像是试探……
毒杀镇国公之事出了差池,越培之后又再次失手败露,皇帝为此对他有所迁怒也属正常。
可他却隐隐觉得似乎并非单是如此……
莫非是为乔必应之事?
夏廷贞皱着眉张开眼睛。
可此事同他岂会有什么关连?皇帝纵是怀疑,也全无理由怀疑到他的头上……
皇帝心思多变,尤其是近来愈发叫人琢磨不透。
而镇国公也很快便要回京了,到时还不知会是怎样的局面……
这些同他先前的计划可谓相去甚远,想着这于自己而言的种种不利之事,夏廷贞眼底浮现出少见的躁色。
心思几转间,他再次想到了乔必应。
他几乎可以断定,此事必与皇后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