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恙不动声色地问:“你认得我?”
“认得,也不认得。”对方嘴角忽然溢出苦笑,指了指桌上的一本画册,道:“总有人送了你的日常画像来,让我学着你的举止和气态。可我总是学得不甚像,只学个皮毛表象而已。”
那画上的人,举手投足间,皆是他学不来的。
他书也读得不少,因此很清楚这种差距出在哪里,对方是意气风发,英朗不凡的少年郎,而他不过是被关在这里的一只可怜虫,怎么可能学得十足像?
吴恙看了一眼那翻开的画册。
至此,对方出现在此处的意义,已经不需要再多问。
他直接问道:“你是谁的人?”
那人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每日来送东西的人,是一名年轻的仆从。”
至于那仆从的主人,他从未见过,也猜不到。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这户人家又是什么来历——但可以看得出来的是,绝非是寻常人家就是了。
若是寻常人家,当初断也没有本领能将他从死牢里换出来。
——他父亲犯了重罪,他本也是要被株连抄斩的。
听他这般回答,吴恙心中已有了分辨,继而问道:“可知被关在此处多久了?”
“五年有余。”
男子的肤色很白,比吴恙还要白,是久不见日光、略显病态的瓷白。
他此时看向那面书架,道:“你读的书很多,这五年里,我每日都在读书,可他们说,这些不过只是你读过的十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