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姐迷瞪着眼,心不在焉地听着,渐渐抵挡不住困意,小鸡啄米似地打起了瞌睡。
这家坐落于偏远郊区的疗养院,籍籍无名。
设施老旧,人员配置也捉襟见肘。
三层的小楼里,零零散散只住了几十位患者。
大多是鳏寡老人,被子女远远安置,有心的还偶尔来看看。
至于无人问津,直至离世,也是常有。
这“天伦乐”的名字,叫起来不免有些讽刺。
赵大姐在这帮工五年了,对这楼里上上下下都知根知底。
在这个被热闹的人间,所遗弃的角落里,除了生命的流逝,再无更新鲜的事。
能有什么事呢?
连毛头小贼都懒得光顾这里呢。
赵大姐满足地发出一声梦呓。
值班台前,亮着一盏昏黄的小灯,堪堪照亮她前方巴掌大的一片区域。
而在被光亮隔绝的阴影里。
一条狭长的影子,从方才被风撞开的一扇门后闪现出来,悄无声息地没入黑暗里。
像是一滴汇入砚台的墨,转眼便没了痕迹。
过了十二点。
闹钟滴滴轻响,赵大姐揉揉惺忪的睡眼,懒洋洋地起身,开始例行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