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已有千百名士子,早早的交卷了。
这些人可不是因考题难度不大,才胸有成竹自信满满的交卷。
而是一个个耷拉的脑袋,面无生气,本是穿着香薰过的圆领襕衫,也成了皱皱巴巴,一看便是刚刚拧过水的。
就连鞋子也因湿透而变沉,着实的不跟脚,一步一甩水。
有几个人甚至由于泥滑,还连摔了几脚,将蓝色的襕衫沾染了臭号旁溢出的黄粪水……
冀漾黎明前出门时,瞧着天色不好,遂特意戴了套雨具。
又换上花沅给他特制的橡胶雨鞋,防水防滑。
这会儿自是一身清爽的走到龙门前,身上还带着淡淡艾草香。
橘色的晚霞照在背上,宛如披上了一层金沙,加上冀漾丰神俊朗的气质,更是恍若谪仙下凡,同那些狼狈不堪的士子们,形成了鲜明对比。
云泥之别,再明显不过。
待冀漾到了龙门出,在首场高谈阔论的国子监的士子们,几乎各个是摇摇欲坠,脸色苍白的紧。
但他们皆是自允名门,爱面子的紧,最怕的便是被外人看了笑话。
是以,强撑着一口气,道“咱们几人自小在国子监读书,就连圣旨都见过,公判,诰令,更是日常所见。
本这第二场考来,对咱们应是手到擒来,可偏偏这贼老天……”
说着几个人便有了共同的话题,各种抱怨了起来。
冀遵眉梢眼角闪过一丝算计,随即拍着国子监士子的肩膀,道“是啊!真是天公不作美!”
他顿了顿,指着走近的冀漾,佯装不认识,继续道“不知这位仁兄……身上为何这样清爽,对咱们的遭遇,可有何种看法?”
冀漾听着冀遵夹枪带棒的讥讽,本不予搭理。
他是连瞧一眼都奉欠,但想起自己还要做花沅的好夫婿,那么谦卑、随和诸种好品质皆是不可或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