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魏天子看来,纵使眼前这个儿子徇私放走了怡王赵元俼,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内侍监的小太监急匆匆地来到殿内,附耳对大太监童宪低语了几句,只听得童宪满脸震惊、面露骇然之色。
“发生什么事了?”魏天子皱眉问道。
只见大太监童宪在遣退了那名小太监后,瞧了一眼悲伤的赵弘润,随即压低声音,语气沉重地说道:“陛下,就在方才,怡王爷他……他在宗府监牢里,服药……服药自尽了。”
听闻此言,魏天子先是呆了一下,在足足几个呼吸过后,他的面色突然变得涨红,瞪着眼睛骇声说道:“老六……老六服药自尽了?”
“是……”童宪低着头说道:“是俨王爷的公子,宗府从事赵弘旻殿下,亲自来到皇宫传递的消息。”
“……”魏天子张了张嘴,随即猛然转头看向赵弘润,问道:“弘润,你方才在宗府?”
“是。”赵弘润点了点头,仿佛是猜到了魏天子的心思,语气低落地说道:“六叔说,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就必须受到处罚……谋逆犯上却得赦免,这个先例,决不可开。”
“……这个蠢材!!”
魏天子面色涨红,神色激动地怒骂道。
纵使是在中阳行宫当晚,被怡王赵元俼揭破了当年的种种黑历史,魏天子都没有如此震怒。
见此,童宪连忙在旁劝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足足过了有半盏茶的工夫,魏天子长长叹了口气,重新靠躺在卧榻上。
本来,他传召赵弘润,是想跟儿子商量一下出兵御敌的事,可眼下,他已没有这份心思。
而他相信,面前的这个儿子,此刻也没有这个心情。
“弘润,你先回去吧,待过两日,等南梁王与韶虎回到了大梁,朕再与你等商议出战之事。”
“是,父皇。”赵弘润低了低头。
正如魏天子所猜测的那样,此刻赵弘润的思绪异常混乱,的确没有这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