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凉环顾周围,唯一一艘小船停在小岛边上,这湖边便没有其他船了,看着湖水清澈见底,薄凉踩了上去,也就没过膝盖,她索性涉水往里走。
这不是小动静,正在画画的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她,本来半躺的身姿突然坐直了,眼见着这个姑娘一步一步向他涉水而来。
他突然想起昨天捡到她的情景。
自从父亲死后,他心里不舒服来到这里已经住了好几年了,虽然哥哥一直催他回去,但他明白那些他从小学习的东西都不是他喜欢的,他喜欢树,喜欢云,喜欢风花雪月,喜欢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喜欢夜晚对月独酌,喜欢一边作画一边哼两句戏词。
可能是自小的生活环境让他越发的喜欢这些和他身份大相径庭的东西。
喜欢活在梦里。
他不喜欢同人接触,也不喜欢权谋,不喜欢回去接手那注定要给他的东西。
前些日子,一位他多年的老友想让他画幅画,说让他画一画他觉得最好看的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这却让他犯了难,自小接触女人并不多的他,见过最好看的应该就是他的嫂子,不施粉黛却面如白玉,肤若凝脂,唇色点朱,但是他从未见她笑过,本来就身体不好,神情便越发的冷淡。
但是她还是美,一种病如西子胜三分的美,他觉得这应该就是最好看的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只是他才画到一半,昨日便在城外护城河边捡到了这个女孩子。这整座城池都是他的,为了他的安全,护城河外便被国师设下了结界,除了从护城河可以游进来,并无它法。
护城河也是燎江分支的一条,虽然溃堤那边的洪水没有影响到这里,但是却给他带来了个人。
同样的不施粉黛,却是完全不同的样子,额前薄薄的刘海,脸颊旁的美人切,高高束起的马尾,刚刚过膝素白的短裙,羊皮短靴。
虽然在水里泡的时间久了,浑身湿淋淋的,脸色惨白昏迷不醒的一副落难相,但是却一点一点侵蚀了他的心。
他觉得,似乎女孩子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最好看!
不,不是似乎,是肯定,肯定这个样子最好看,那不是一种耀眼的美,而是一种,你觉得把各种温暖美好的词用在她身上都是那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