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放心休息吧,不用担心我,这些天辛苦你了。”
“不,怀玉,你这样说,是存心叫我难受。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可你也不要这么一个人憋着,和我们说说吧,小柳和盼芙都很担心你。”
段沁沁见怀玉这个样子,心疼不已,她年纪比怀玉大三个月,可在怀玉面前,却像一个需要怀玉保护的小妹妹。
怀玉叹气:“一路走来,过往的商旅都在谈论云都一事,无不骂我爹丧心病狂,为了军功不顾百姓死活......”
“他们那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什么都不知道,拿什么去评判他人?”
段沁沁神情激动,气愤不已!
“世人评说事小,天子无情事大呐!”
远离了京都,又在这渺无人烟的山林官道之中,怀玉说话便没有那么谨慎。
倒吓得段沁沁急忙捂住她的嘴,左右看了几眼,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惊道:“你疯了!”
怀玉失笑,白皙的脸庞在细碎的阳光下透着几分脆弱,高出段沁沁半个头的身形笔直又庄重,修长的身姿在晨光之下,无声地透露着一种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她的坚韧。
她转身,背对着段沁沁,遥遥看向云都方向:“我是疯了啊......”
自从听到赵宴那句“只有段家人在给顾家军运粮”时,她就疯了。
先帝在时,自己的爹爹为大佑征战沙场,血洒边疆,顾家军几十万将士以血肉之躯换得了大佑百姓安居乐业。
可如今......
当今圣上即位后,一步一步收回了父亲手中的兵权,将父亲一个将军从军营里召回了京都,更让父亲赋闲在家,不得参与训练士兵。
“兵不识将,将不识兵”!顾家军名存实亡!
即便如此,怀玉也觉得没什么不好,国泰民安,不起战事,她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地生活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可又为何,为何还要苦苦相逼?为何要将爹爹逼至如此境地?
怀玉深呼一口气,她年纪小,爹娘从不对她讲朝堂上风起云涌的猜疑与顾忌,过去的十余年,她在爹娘的护佑下,活得轻松自在,开心潇洒。
今后......今后,那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