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垂着脸,心里头的悲痛无人诉说,如行尸走肉般,对落太太的任何教训都不予置理。
一路跑到露台,拨开各种飘飘荡荡的白纱帘,深喘着气,钻戒在秋风中闪出异样的光泽:“为什么要让我的爹娘死于非命?为什么?”
喊了半天,戒指里的人却无动于衷。
玫瑰急火攻心,一把扯下戒指:“你不是圣女吗?这里所有人的性命都掌控在你的手中,我求你,求你救活我的爹娘……”
他们帮助了那么多人,为什么会落得如此悲凉的下场?连个像样的木棺都没有,只能草草掩埋。而那些不顾他人生死的卑鄙之徒,却享受着衣香魅影的拥簇,不公平!
玫瑰跪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秋日的桂花香随风飘落,金黄色的花瓣泛着奇香,逐一打在她的肩头。
摊开的掌心里,桂花落了不少,浮动之间,银色的钻戒变成了朱砂红,却怎么也无法恢复她眼底清湛的光。
狂风呼啸,把树枝都压弯了腰。凛冽的天空劈砍出一道闪电,天雷滚滚,砸落几滴水珠。一下、两下、三下……浸湿玫瑰的手掌、肩胛和发顶……
握紧变了身的戒指,玫瑰的眸眶被仇恨填满。目光远眺,颤抖的身体有被千万只蝼蚁啃咬的痕迹。
电光闪雷,歇斯底里的咆哮,迎面打来的除了硬如冰雹的雨水,还有似将人刮一层皮的寒风。
不放心玫瑰的冬荷被****困在故人亭中,扔掉手中的破伞,咬咬牙,让庞大的身躯接受雨水的洗礼。
突然间,一把大伞从天而降,落在冬荷手里,而送伞的人半点踪影都没看到。
冬荷在心里暗暗到了个谢,撑开伞找人去了。谁知在转角时,撞到了刚回上海的长生。伞被撞飞,两人也淋得湿漉漉的。
“有没有见到玫瑰?”
“有没有见到玫瑰?”
异口同声,被雨水冲洗的脸上皆是焦灼的神色。
雷声轰鸣,秋后的第一场倾盆大雨仿佛要把整个上海吞进它的腹部中。门口的槐树断了不知多少节枝桠,漫天飞叶,有一道影子从水雾朦胧中走出来。
身形清瘦,浑身湿漉漉的,可迈出去的步伐却阴沉且狠戾,似是被火团灼烧,途径之处皆寸草不生。
“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