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吭吭笑一声,对六皇子说:“今天的药得多加一副,熬得浓浓的,比黄连还苦才行。今天你吃药,中午没有糖吃,晚上也没有糖吃,你要较量,这就是了。”
说完,窗户上人影一闪,跑开了。
施居远莫名有些遗憾,想再窥一窥这不易得的皇家温情。
公主和皇子缠嘴,不是每天都能见到的场面。
班哥交待施居远,市井间流传的“怀璧其罪”可以过去了,不必继续煽动。接下来只要等二皇子三皇子自己传出话来,无需另做什么。
消息正式传开时,已是正午。
两个哥哥遇刺受伤,宝鸾自然得去探望。
用过午饭,宝鸾乘车往二皇子三皇子府里去。分别探视过,回到班哥宅邸,正是用晚饭的时候。
天边乌金坠落,风雨皆停。夕阳渲染大地,雨洗后的庭院笼着一层淡淡霞光,恍若一副上好的工笔画。
宝鸾走进院子,一抬眼望见正屋外堂四扇门大开,正对门口的几阁下多了张软榻,上面卧着班哥。
他朝她招手,笑意盎然地等她过去。
宝鸾提裙快步跑起来,径直来到班哥身边,裙边鞋面全是沾溅的水渍斑点。班哥往里挪了挪,腾出地方好让她上来。
“我先去换身干净衣裳。”宝鸾将踢掉的鞋又穿起来,被班哥拉住:“不急。”
他揉她的手,让她半躺着坐下,仰头凝视:“为何愁眉锁眼?是为难该去照顾谁吗?三个哥哥都受伤,却只有一个小善,可如何是好?”
宝鸾的愁眉锁眼这就有了理由:“是呀,只有一个小善,分给谁?”
“当然分给我。”班哥扬眉哼哧道。
他虽是卧病在床,眼睛却没有半分伤患的颓然,反而明亮得像是黑宝石,眸光紧紧贴着宝鸾:“二哥三哥都有知心人,你去了,叫别人怎么卖好?还是我这里好,人人都欢迎你。再说,他们是二哥三哥,我是六哥,六比二三小,论理,你也该紧着我这个最小的哥哥。”
他笑得温柔如水,话里有逗她发笑之意。宝鸾翘翘嘴,眉头不蹙了,心里的烦闷缓缓说出来:“你不问问我,二哥哥三哥哥的伤势?今天探病的,去了哪些人?”
班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