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除此之外还能看到家家户户门口摆放的菊花,桂花已然开始凋落,但十月正是菊花的花期,各种各样的菊花盛开的艳丽,迷得人眼花缭乱。
“这是桂花最后的花期,还好我们赶上了!”云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群花盛开的城市,此刻的她早已经没了之前的那副毫无生气的模样,转而就如她的外表一样是个真正的快要十七岁的少女。她披着大红色的氅衣,鲜艳的颜色衬得她面容越发苍白,但在此刻她的脸上似是燃起了红晕,那种鲜艳的颜色让她的眸子都熠熠生辉起来。
生命……真是美好啊。
仲长空看着云栖激动的神情陷入了片刻的沉思,她好像从未有过如此放松的时候,从一出生开始她就生活在暗不见天日的巫马家,满目皆是杀戮背叛和血腥,她没有杀一个人,只是挑拨他们自相残杀,最终一个人离开了巫马,成为第一个拥有仲长姓氏的巫马,那个被称为父亲的人给了她名为空,从此以后她就由巫马十五号,成为了仲长家的继承人仲长空。
“那边的钵仔糕是什么?”云栖有些好奇的看着上面的招牌,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兴趣:“看起来好像是鱼冻一样的东西,上面还点缀着桂花……花朵真的可以吃吗?”
“要是喜欢的话,我们就在大街上买小吃当晚饭吧。”仲长空吩咐车夫停车,然后打发暗卫去订房,接着就带着云栖去了卖钵仔糕的小摊贩。
每个人活在世界上总是会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正如之前已然失去活着信念的云栖,在此刻也像是个正常人一样,会因为从未见过的东西而感到喜悦。她的身躯已经千苍百孔,但此刻就犹如新生一般,充满了对一切事物的探究与好奇。
生命,本应如此的鲜活而美好。
看着云栖兴致勃勃地询问摊主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那摊主瞧出了云栖还在病中,便向她推荐桂花钵仔糕,并且还非常详细地给她讲述钵仔糕的故事。摊主讲的眉飞色舞,周围的路人也不禁纷纷过来围观,可能是摊主说的实在是太离谱,有人戏谑摊主就差没说这是乾隆下江南时期大手一挥的产物,引得哄然大笑,一时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那边的人群聚集在一起,她站在距离不到半米的地方,但他们之间就像是有一条深深的沟壑,令她可以融入其中,但却总是站在了上帝视角。
她想起了熊熊燃烧的大火,大火吞噬了她的衣襟,将她焚烧殆尽;新年的钟声敲响,她一跃而下,坠落于满天的烟花之中;青天白日之下,风轻云淡,长剑穿透胸口,鲜血浸透了长剑,却无法温暖锋芒。
“行了行了,钵仔糕又不是我们本地的特产,我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清楚!”那边摊主被路人说毛了:“你们要不要买?不买别挡着别人排队!”
路人纷纷笑开了,开始纷纷买起了东西,一时间终于宾主尽欢。
“殿……仲长小姐,刚刚有个人替我付钱买了这些东西,我刚想感谢他,他就和朋友们一起走了。”云栖拎着东西跑过来,她的脸上洋溢着笑容,那种从身到心溢出的快乐仿佛能感染周边的每一个人:“真没想到我竟然也有被人请的一天,真是太高兴了!”
仲长空下意识接住了她递过来的东西,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就听到她说:“仲长小姐也试试吧,这个很好吃!和原来吃的那些东西感觉都不一样呢!”
将东西重新放在了云栖的手上,仲长空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笑着往前走去了。
生命多彩,自杀的理由总是相似的,但活着的理由却有很多。
云栖莫名被揉了揉脑袋,她有些困惑地抬头就看见仲长空已经走到下一个摊贩去买糖画了。说来也奇怪,明明长公主的年龄和她差不多,但在那一刻,她不知为何有种被照付的感觉。
莫非是因为长公主位居高位,所以天生有那种上位者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