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利拖长了音调,他的声音里夹杂了仿佛蛇在吐信一般的嘶鸣:“你让他,林德尔,去跟几十号人类崽子(baby humans)同处一室,学习些什么该死的拉丁文和人类历史?这有什么意义?”
史蒂夫皱起眉头。
“你听我说,克劳利。”
书店店主摆出了商量的语气:“像他这个年龄——好吧,起码像他这个长相的小孩都应该入学,就算是看在别太引人瞩目的份上。”
“我以为我们领养他的协议内容不包括把他往人类堆里塞。”
克劳利声音干巴巴地反驳:“这对谁都不好,对那些人类,对你,对我,都一样。”
“至少我们应该问问他自己的意见。”
亚茨拉斐尔俯下身子,放轻了声音:“那么林德尔,你怎么想?”
神色空洞的少年仿佛一台反应迟钝的收音机,起码过了五秒钟才想起来要牵扯自己的面部神经,他就像是在缓慢思考英语该怎么说一样,斟酌着吐出了一个单词。
“Whatever.”
我无所谓,他说。
*
又过了没多久,他们班迎来了新同学。
“林德尔。”
面无表情的转校生用那种平铺直叙的语气向所有人介绍道,而老师站在他的身后,表情有些尴尬——这小孩从办理入学手续以后就没跟她多说半个词,冷淡到即便是最和蔼的老师都会怀疑自己。
黑板上,用粉笔写着“Lyndall”这个名字,没有缀姓氏。
新同学是个怪人。
不分性别的漂亮已经是这个人身上最“正常”的那部分——他不和任何人说话,不吃学校提供的免费午餐,不上体育课,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