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忘记,自己在苏州那一夜,使凌虚剑刺穿秀禾心脏的场景,甚至,在之前一些时日中,刘卓然每每入睡,都会梦到那一夜的失手。
在当时极度失落的时候,他甚至有种感觉,也许,就是因为他失手杀了秀禾,才有后来的灾厄。
毕竟,在当初从师父手里接过凌虚剑时,他就许下誓言。
凌虚剑下,不斩良善。
也许,秀禾算不得良善,毕竟出身五行门,手上肯定也沾过血。
但刘卓然就是无法释然。
和死在他剑下的其他那些或正或邪,大奸大恶的江湖客相比,秀禾善良的就和一只小白兔一样,还是为了救人而死。
他的誓言,在那一日,终究是破了。
也许,师父将他逐出师门时,说他道心已乱,说的便是他心中这个心结。
“是,秀禾被制成了机关人。”
沈兰手边放着油纸伞,眼前是个白瓷酒杯,有些许酒水。
这心性大变的妖女语气平静,她说:
“这是坏人遗骸,在常人眼中,乃是万恶之行。剑君手持长剑,怕不是要拔剑厮杀,斩了妾身这妖女,降妖除魔一番?”
刘卓然没有回答。
沈兰的语气中,依然带着一丝讥讽。
在她眼里,刘卓然就是个满口大话的伪君子。
“你与秀禾,情同姐妹,我不觉得,你是非要亵渎她尸体,大概也是情愫难解,便将她带在身边。”
刘卓然拿起酒葫芦,喝了口辛辣的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