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即便是嘴硬不承认,终是也抵挡不住沉沉的困意,陆九霄搂着怀中人,很快便入了眠。
而沈时葶一夜好眠,又在马车里小憩了一阵,反而毫无困意。
望着男人搁在她发顶的下颔,她渐渐失了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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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贺府。
得了陆九霄的信,再去探查,并非难事,不出五日便有了结果。
陈旭道:“大人,这回可以让李家狠狠摔个跟斗了。”
书案处,贺凛倚在阴影里,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
好半响才道:“别打草惊蛇,让他们把想做的做完。”
闻言,陈旭与陈暮皆是一愣,互望一眼道:“大人不参奏给圣上?”
他们都以为,贺凛如此大费周章,必是要治李家一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怎的都将藏私银的地方挖了出来,竟由着他们继续?
贺凛抬头看了他二人一眼,薄唇轻弯,似有不屑。
“一来,证据不足,李家若想脱罪,完全可将罪名推给锦州上下的官僚,将自己摘个干净;二来,圣上迟迟未立储,李家近年插手军中事务,再加之大量屯银,作甚?”
闻言,陈暮凝神惊道:“大人的意思是,李家意图逼宫,拥四皇子上位?”
逼宫造反,弑父杀君,古来皆载入史册,令后世诟病,李家何来如此大的胆子?
“猜的。”贺凛道:“三来,李家既已对陆九霄下手,必是圣上有意让他认祖归宗,如今又是立储之际,很难不令人深究其意。想必李家也是急了,才如此破罐子破摔,如此一来,必将原计划提上行程。”
陈暮与陈旭讶然,提上行程……然后呢?
李家若是逼宫造反,大人想做什么?
或是说,大人想在李家逼宫后做点什么?
不过很快,贺凛便没有功夫再往下说了。一句圣上口谕,将他直诏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