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此,小姑娘嘴角微翘,轻快接过那身衣裳。不管是不是正儿八经的丫鬟,起码明面上是,总比在花想楼当妓-子的强,不是么?
且她夜里,再不用听那些粗鄙荒-淫的声音了。
待到陆九霄何时寻到了个好郎中,肯放她走了,她也不必被困在秦楼楚馆。
如此甚好。
“吱呀”一声,屋门推开。
是间极简的屋子,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也不会有。花想楼里雅致的香炉、屏风,此处自然不会给她置办。
不过于她而言,倒也可有可无。
纤云道:“约莫就是这些了,近日侯爷回京,世子不常于玺园,只偶尔来一趟,除了书房的那位,无人要伺候,姑娘可好生歇着。”
她说着,抬头望了一下天,“呀”了声,“也不知世子今夜还来不来,尹护卫吩咐的膏药还没置备呢。”
纤云转头便要走。
沈时葶眼疾手快地拉住她一小撮衣角,“什么药?”
纤云愣了一瞬,迟疑道:“昨日世子将姑娘从火里抱出,肩颈烫伤,好长一道伤呢。”
闻言,眼前的人瞪直了眼,一时愣在原地。救她出来的人,不是云袖吗?
她眼睫微微颤了一下,原来昨夜屋里那股药味,是他身上的。
沈时葶游神似的走进屋里,轻轻阖上门,抵在门边,两只手背着压在身后,盯着浅色绣鞋上的两朵百合花,唇角微抿,此刻的心境,说不清,也道不明。
但一个“谢”字,是应当有的。
思来想去,小姑娘打了盆水,推开书房里的那堵墙,坐在木凳上,仔仔细细给高寻擦了擦脸和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