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男人便睁了眼。
陆九霄坐起身子,侧耳听了下外头的动静,却是静悄悄的。
他起身下榻,走至门边。
就见沈时葶屈膝坐在廊下的石阶上,清冷的月色将她照得小小一团。她两条白皙的腿露在月色之下,一股淡淡的药酒味儿传来——
那膝盖上是方才跪在浴桶里弄出的青紫。
陆九霄靠在门框边站了半响,正欲直起身子走过去时,就见那小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下,和着隐隐约约的抽泣声,在月色之下简直凄惨无比。
陆九霄看不见的那张小脸上划过两行泪痕,浓密纤长的眼睫悬着两颗莹白色珍珠,一眨眼,便往下坠。
沈时葶握着棕褐色的药瓶,硌得手心生疼,她声若蚊蝇地唤了声:阿爹……
须臾,陆九霄面无神色地转身回到榻上。
爱哭哭去,与他何干?
难不成,是他将她卖到那烟花之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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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光熹微,天朗气清。
马车辘辘,一路从京郊徐徐驶向城内。
这个时辰,迎安大道已是很热闹了。马车经过时,四处的铺面都已开了张,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许是有求于人,沈时葶十分懂事地剥了个橘子递给他,“世子,给。”
陆九霄夜里没睡好,兴致缺缺地瞥了她一眼,“自己吃。”
沈时葶眨了眨眼,缩回手,掰了一小瓣放进嘴里。
正此时,一阵清风将车帷吹得四处飞舞,她倾过身子,欲用手去摁住时,恰瞥见街头的一抹身影,她浑身一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