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嵩山那天,他在头前走听后边有脚步声,回头看,没有人,今天正当午时,他往饭馆走时,又感觉后边有人,可是始终也没有找着这个人。
他走进饭馆找了个座儿坐下,伙计上前问询,他只要了两个炒菜,一两酒,心里头闷得慌,想喝点酒松宽松宽。
炒菜刚上来,帘子板一响,从外头走进一个人来,他抬头一看,是个出家的三清道人,头上戴的是蓝布软头几的道帽,身穿蓝布道袍,腰系丝绦带,朱履矮勒袜,白面皮,五绺长髯,看年纪五十多岁,精神饱满。
那老道,来到他这桌前坐下,伙计便也把杯子筷子摆上来。
那老道要了两个菜,一小壶酒吃了起来,松鹤并没与他搭话,长叹了一声,把酒杯端起来,两眼瞧那杯酒,自言自语着:“十年哪,唉‘”
老道瞧了瞧他,只顾吃自己的饭,一会儿,他吃完了,伙计来算帐,老道说:“把我这菜钱酒钱算到这小伙子帐上,让他给。”
宇文松鹤一愣,心中暗想:
虽然坐在一个桌上,你是出家人我应该尊重,可你事先打个招呼呀,你什么理由没有,怎么让我给饭钱呀?
他问老道:“仙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老道乐了:“嗬,小伙子,贫道看得起你别人想要付我的酒菜钱,我还不让他给呢,你应该谢谢贫道我。”
宇文松鹤又说:“师傅,你我萍水相逢,素不相识,你即使是化缘吧,那也得说出个化缘的话来吧,也不能强追我付这个酒菜钱,仙长,您凭什么呢?”
老道又乐:“凭什么呢?就凭贫道这两只手,你要把这酒菜钱给了,我今天念你年轻无知就算了,若不然...”
他这话说得,好像是人家松鹤,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似的:“贫道打完了你,你也得给钱。”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宇文松鹤看他的年纪,和父亲差不多,忍了忍说:“唉,老仙长,出家人可不该这么说话,被人家笑话,您这就不叫老道了。”
“那么,你管我叫什么呢?”
“您就成了强盗啦,强制人家这样做,您还能算是出家的三清道人吗?”
老道说:“贫道叫你给两个菜钱不算老道,那么嵩山的那个和尚他就算和尚了?他办的事情要比贫道我这厉害得多得多,你还尊重他,一口一个恩师,人家不要你,你还死皮赖脸地非拜人家为师不可,那么究竟是谁欺负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