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复了一遍:“一定会有办法的。”
看见队长的靠近,伊月边哭到咳嗽边往他怀里钻,一点也不配合他的动作,男人额上出了层细汗,他为了不伤害到她需要极力控制力度,花费的精力比连续战斗两个小时还要大。
而怀里的孩子不知他的克制,竭力远离少女的方向,幼鸟归巢般想在他身上寻到安全感。
要承担责任的少女垂眸静静看着达成所愿被湛长然抱起来的孩子,又稍稍退后了一步,有些难过地笑道:“太晚了。”
湛长然一僵,喉咙干涩得像是沙地一般,说着自己都不能相信的话:“只要你坚持到到母星,一切都会变好,研究所会有办法的,联邦不会忘记你的付出,待遇、军衔……都和之前没有区别……他们会尽全力抢救你……”
而对面只比他矮一个头的姑娘突然嗤笑了一声,食指摇摇虚点着伊月。
“你看,就连我自己……都会怕我。”少女就是自嘲,看起来依然那么高贵与正气。
而伊月仍在湛长然怀里抽抽嗒嗒地缩成一团,看都不敢看那个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哪怕满身沉疴却依旧守护她的少女。
少女笑了下,摸了摸身上的慢慢褪色的军礼服,以一种即怀念又痛恨的语气说:“知道为什么吗?在她眼里我就是个怪物,身上爬满了恶心的黑色虫子,像是从最恶臭的水沟里爬出来的垃圾一样。”
湛长然心往下一沉,想反驳,但是没有立场,也没有理由,徒劳盯着少女,用表情表示他不赞同她的说法。
“是时候了,我该去让他们抓到我,戏要有始有终才算完美。”少女微微一笑,在湛长然猝不及防之下突然转了话题,整个人渐渐化作透明。
消失之际,只在空气中留了句带着浅淡讽意的话。
“队长,你忘了。我早就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