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觉得如果是红薯成精可能要比土豆成精好一些,因为红薯是甜的。
再一想,还好这娃的阿爹说的是让叶子长出来,而不是叶子从头上长出来,像羊村村长一样,那得是多古怪啊。
“我是野人!我阿妈说我天天乱跑,就是个野人!”另一个绿眸小男孩骄傲的挺起小胸脯,打出几个胡乱的招式,无比自信地和小伙伴们说,“等我长大,我就要发挥野人的天分,带你们去山林里打野兽吃!”
伊月看了看他身后,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用眼神示意他注意身后,然而对方并没有过上课聊天被人提醒背后有班主任的经验,丝毫没有接收到伊月的提醒,甚至要跳起来演示一下他要如何打野兽。
“打野兽打野兽,我看你就像个野兽!一天天的就知道把衣服弄的这么脏,以为老娘乐意给你洗?个讨债鬼要折老娘的寿!”一个穿着土黄色简式衣裤的妇人揪着小男孩的耳朵,看着他一身的泥点气不打一处来,气恼地揪着自家儿子的耳朵:“你又去造什么孽了!?”
“哎哎哎……阿妈疼疼疼,轻点轻点。”绿眸男孩熟练无比地讨饶,一边喊一边为自己正名,“我是在做好事!我救了好多小鳝!”
“救个屁,一天到晚就知道搞这些没用的东西,早晚要死的东西你弄了又有什么用,少来做这些恶心的事情,给老子滚回去换衣服吃饭!”妇人一边说一边拉着自家小孩回去,“有那么个闲工夫学学你亚哥,多帮家里干干活,都这么大了就知道满村跑着……”
伊月看见那小男孩不服气,动着嘴还想要争辩些什么,被他妈连珠炮一样的话给堵了回去,脸憋的有些红,感觉有点想哭的样子,一直保持到消失在拐角栅栏后。
这个场景就像一个开关一样,开启了各家父母来找自家小孩的活动,凑在村头的这堆小孩是第一波被自己父母捕捉到的孩子。
各家父母反应几乎都是一样,指责自己的孩子不听话不知道回家,埋怨他们弄脏衣服增加自己的工作量,不屑他们努力一上午的成果。
熟悉的反应,熟悉的话,哪怕世界不一样了,家长对小孩的态度也是十分相似的。
一个个小孩被领了回去,原本热闹的村口只剩伊月一个人窝在小水坑旁,显得有些冷清,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是有点脏,个子小就是容易有泥溅到身上。
刚下完雨没多久,还一直来来回回的弄水,想不弄脏衣服也难。
她的衣服还是队长用猎物和村里的人换的衣服,总共没两件,她这样糟蹋了等队长回来也会骂她吧。
怀着一颗“挨骂也不会少块肉,还能体会被新爹骂的爱之教育,回味曾经的生活也不赖”的心,她继续做着手里的活,舀水—倒水—舀水—倒水。
做会儿活还能伸手摸摸水里的小鱼苗,看它们惊慌逃窜,细小的身躯撞着她的手传来微痒的触感,让伊月心中泛起一些酸软的感觉。
也许她的努力只能让它们多活那么几天,可每多活哪怕一秒都有一秒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