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云动了动酸涩不已的喉头,眼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变成了猩红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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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段废弃的水泥管道里,钻出来一个瘦小的身影。
这几天运城到了多雨的季节,昨晚又下了太多的雨,铺在管道里的拼接海绵垫全都被打湿了。陶然移了出来,晒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找了块木板,将流到管道里的雨水扫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她仰起了头,但双眼经不住炽烈的阳光,又都眯了起来。
仰着头看了一会儿天,收回的视线落在了这几天的容身之处。
从昨天上午开始,她便没有再进食。随身携带的一点零钱全部花完了。
她没打算就这样饿死在这截埋藏在杂草丛生中的水泥管道里,但也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办法。
那就这样耗着吧。
浑浑噩噩地耗着。
其实这样逃避的生活挺好的,能过得下去。
陶然从周围拢了一些树枝、干草,堆积在管道口,将管道隐藏了起来。
她怕连最后这点容身之所都要失去。
做完后,陶然背起包,沿着小路往外走。
这是一处废址,拆迁了一半,只剩着堆成山的红色砖头,一段一段倾倒在地的白色墙面,各种垃圾和被人遗弃的家具。
大约走了十来分钟,有一座公共厕所,陶然走了进去,给自己洗了把脸,漱了漱口。
照着镜子,她强迫自己露出一点笑来。
在路边,陶然看见一只黑色塑料袋,顺手捡了起来。
临近中午,太阳太大,陶然暂时先回到废弃的拆迁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