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坐在座椅上,他又开始刚才的动作,一动不动地看着亮着红色光的灯箱。
“老板……”知道现在不是说事情的时机,但季博忍不住,惴惴不安地走到顾淮云面前,挨罚挨打,他都认。
听到声音,顾淮云慢慢回头,视线从下往上,直至季博的脸上,忽地又落下。
季博的目光跟着顾淮云的视线移动。
顾淮云在看他身上沾染上的血迹。
都是陶然的。
单单是看着那些血迹,季博看到顾淮云的眼神像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子一般,那是不可遏制的心痛。
“我让你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怎么还会让顾温蔓把她从楼梯上推下来?”
顾淮云从下往上静静地看着他,嗓音嘶哑低沉,季博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唾沫,呼吸急促,“对不起。”
“季博,我把我最重要的老婆孩子交给你保护,那么多人,我只信任你一个。”
顾淮云的这句话,犹如一块巨石“砰”的一下,砸在季博身上,下一秒,季博没有任何一句辩白,直挺挺地跪在了顾淮云面前。
白忱错愕,看到跪在地上的季博一时竟不知所措,还有几分难以接受的震惊。
顾淮云冷漠地盯着跪在他面前的季博看,“你别跪我,我孩子没了,我一定要让顾温蔓和廖言文陪葬!”
季博猩红的双眼倏地睁大了,恍惚中,他的声音很低,低到不知道顾淮云能不能听得到。
“老板,那可以放过她吗?下半辈子我给你做牛做马,我什么都不要。”
顾淮云突然站起来,谁也没注意到手术室的灯暗了,刚要往前走,他又回头,垂眸看季博,“倾巢之下焉有完卵?下半辈子不需要你做牛做马,你我到此为止,你好自为之。”
“不,老板,不能这样。”季博急急往前膝行几步,一把拉住顾淮云的手,“老板,你不要赶我走,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
顾淮云竟被拉住,一时挣脱不开,高大的身影像雕石一样坚硬地屹立着。眼周赤红。
周围一干的医护人员和病人都瞠目结舌却又百感交集。
谁都看得出来这一场主仆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