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刚醒。”陶然开口,才发现声音娇声娇气,矫情到不行。
呃,她要吐了,被自己给恶心吐的。
顾淮云像是完全听不出她这德行,笑声变成急促的气流从听筒里喷出来,“猪,这么能睡。”
这能怪她么?他不知道前因后果啊。
“怎么的,不给睡啊?”
男人难得的顺从,没有怼她,“今天还去服装厂吗?”
“嗯,一会儿起来去看看。”
两人一起沉默了一会儿,陶然想着要不要说再见的时候,猛然听到他问——
“人有没有不舒服?”
其实谁都没提昨晚的事还好,还能勉强遮羞一下,而他一个“不舒服”则是毫无征兆地把这点心照不宣的遮挡给彻底撕开了。
“没、没有。”陶然瞬间口吃,“好着呢,挺好的。”
“嗯,没有就好。”男人轻笑一声,“还有,我交代吴妈换床单。”
顾淮云的话点到即止,但她的思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敏捷的。
这有钱人的家里,就是这点不好,容易没有隐私。
陶然沉默着掀开了被,看到了床单中央一点很淡的红色。
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这个。
“陶然,你知道吗,我都有一点想把整套被子保留下来的冲动。”
电话里头,男人自顾自地说,说完笑了。不知道是笑自己说出来的话,还是笑自己这种奇葩的想法。笑声像是身不由己,又有着一点点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