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家落成的当天,玉莞哼着歌,在小一点的床上用稻草打底,又铺了床棉絮垫底。
“小哥,你是大男孩子了,不能和我们女的睡啊,你得带着叔娃儿一起睡啊!”
玉莞原来是独生女,父母在很小时候就把她丢给了爷爷,从小一个人长大,玉岚三人让她第一次感受到手足亲情的感觉。这一年来,她作死有好几次都是仲礼、叔娃发现的,每次醒来都看见玉岚、叔娃抱着她哭,仲礼也是努力忍住哭。为了让玉莞不作死,仲礼一有时间,就会抱着她拍她肩膀,给她画小故事,还会把舍不得吃的糖给她吃。张翠莲最爱拿玉莞出气、打骂,也是玉岚姐弟三人挡在前面,生生为她挨了好多次毒打。
而小小的叔娃,总让她感到心疼,她偷偷把了几次叔娃的脉象,这是娘胎里带了热毒,生下来没多久又被放到冷水里泡,又惹了湿毒,这一热一冷造成的腿血脉毒素堵塞,又因为后天营养也跟不上,湿热毒进脾肾,脾肾发育不当,下肢软弱无力,不能动。
“得动刀子啊,还得慢慢调养啊,”玉莞嘴里嘀咕着,现在家里这条件,养不起啊。“还好年纪小,还等得起。”
仲礼听到玉莞打趣他的话,噌的一下脸红了,他已经十二岁了,男女有别自然懂得。
小床的床头就靠着大床,仲礼抱着叔娃慢慢的挪了过去,执意不要玉莞帮忙。
“真犟,哈哈!”玉莞看着仲礼的别扭样,笑着出去帮李氏做事了。
外面李氏正把几天来乡亲送的秧苗用水泡在桶里,一边用烧成炭的小木棍在草纸上画着。
“这是张贵家送的,这是张徐婶家送的,这是表叔家送的……都才成初苗,还得养一阵才能插。”
玉莞目瞪口呆的看着李氏在地上的鬼画符。
“娘亲,你记得哪个是哪个啊?”
李氏这个家庭妇女这几天给她的惊讶点太多了,每天和他们一起收拾屋,还做饭挑水洗衣服,空了还切犁田、翻荒地!许是没有婆母的责骂,小姑的刁难,李氏做起事更加自由,也不那么弯腰驼背、低眉顺眼了,精气神都要好得多。
“记得啊,你看这个圈代表表叔公,我用写正字来计数啊,这是你爹教的,你爹比你大伯还厉害呢。”
李氏提起张义信,满眼幸福的回忆里还带着一丝悲伤,她没读过书,唯一识得的是信字和正字。
玉莞在心里默默给李氏点了个赞,她可没这个特异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