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奕一路也没见着自家阿爷的影子,只在心里估摸着,肯定也会朝路家来的。
路家左近的黄五叔家刚刚才烧起来,不知是从甚处窜来的灰烬点着了屋顶最高处。
黄五叔家唯一的子幌儿正蹦高地泼水,他家阿爷又抬了梯子来,准备上房扑火。
柳奕去了路家,一个火星也没见,他家原也没多少东西,就剩下些生活物品。
稳妥起见,她还是掏出海螺来,把屋里一样样陶盆瓦罐都收捡了个干净。
出得门来,照旧拿一把钥匙将铜锁锁了,柳奕心想着,就是烧,这屋子也烧不了一刻钟吧?
黄家险险扑灭了火星,黄五叔父子二人正在朝屋顶泼下更多的水,弄湿了茅草免得沾火就着。
没泼几个来回,他家的两只水缸立时就见磷,便将牲口的水槽都拼上,恁水也不够用的。
唉!柳奕闷头朝外跑,去找她家阿爷。
直到快出村口时,才见娄奎还有柳全,跟着祁家并曲家的几个年轻人正在组织运水。
芸水河边到他们村子还有好些路要走,挑一担水也就得两桶,总要好一会儿功夫,真个是杯水车薪。
不知是谁人提议,叫村中的老妇孺,尽皆来帮忙,从水岸排起,一人一段路,接力运水。
柳全帮着祈家兄弟分工,叫汉子在两头,年老的帮忙打水,体弱的和妇人满间隔在中间运送,年轻的都去村里负责泼水灭火。
此时,凭你是祁家人、曲家人、黄家人还是哪家人了,杂居在一个村子里,房子总是不能跑路的。
水火无情,烧之前还抽空问你个姓氏怎地?
柳奕无奈看看她家阿爷,这事情……就放在啥时候也不可能叫他见死不救啊。
她不一起帮忙,还能怎么着?
柳奕准备先回家一趟给芳娘报信,结果在半路上正遇着端了木盆出门的她家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