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的桑林略摘了一遍,桑子也有两大筐,妇人满便抬去河边淘洗过,摊开在簸箕里晾晒起来。
娄家的大嫂还没有动静,倒是小娄婶子今怀着身孕,酿酒的事情,就不方便参与。
柳奕暗想着,那总该可以酿醋了吧?结果也不行——这些民俗也是没甚缘由可循。
晾干了水份的桑椹放在大木盆里,一顿捣杵,再加入自制的酵母,装进罂口的大瓮里密封发酵。
这酵母,是向蒯翁习得,以自家种出来的纯天然小麦,自然孵化出麦芽,再发酵制得。
用芳娘的话说来,简直是从头到尾的原生态无污染,健康得不能再健康。
白芸里以前是没人用桑子酿酒的,各家各户都从一开始的觉得有趣到“滋味还不错”,再到今年,蚕社的家家户户都相帮着各自酿了几瓮。
柳家自己酿的桑椹酒,多少还会加入一些白糖改善口味,到了外面,就只能提前发些麦芽熬糖替代了,至于成或不成,还要看看过段时日的实际效果。
新孵化的蚕蛾也开始产卵,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家一直没能解决承载种卵的纸张问题。
农户人家普遍还没有使用纸张的习惯。
就算是柳家买得到的那种“劣质”纸,无论拿来干什么,也显得太不划算了。
苏家蚕种专用的那类麻纸,柳全在周遭的集场都打听了个遍,居然买不到。
可见,人家还是专门淘换来的。
但随着柳奕每次育种的规模越来越大,没有纸,也不能一直用桑叶啊。
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柳奕用上了奢侈的绢帛。
芳娘纺织的单丝绢匹,也就是她们用来纳税的那一种,不管怎么看都太过奢侈。
柳奕只能安慰自己,现在还是自用,待丝绢上的蚕种孵化之后,好好洗洗晒晒消消毒,还可以重复使用。
柳家人也曾打听过,现在买得到的普通纸张,多数还是用麻头线脑制浆后造成——于此,柳奕只能想到传说中原始古朴的“蔡伦纸”,而且一定没有经过任何漂白工序。
什么产业一条龙,当真涉及到边边角角就十分具体,这不就是一个最基本不过的“包装”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