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何家的阿狗叔有些憨名,追媳妇却是不憨的,比许多打老婆的汉子强多了。
嗯,巷内有棵大梨树,梨树左近的院子,一户靠前的是黄五叔家,一户在后的便是路家……
柳奕站在冷冷清清的院门外,踮脚朝里头张望。
院中不见人影,只有一座灰土色的小房子,破烂的屋门关着,屋里也听不见声响。
按说,路家的老爹应在家,不当这么关门闭户的……
“咳咳咳……”嘶哑带喘的咳嗽声骤然在她耳后响起。
柳奕吓了一跳,转过背时,却见一个驼着背的畏缩身形。
“阿……阿姆。”竟是勾老太。
青天白日的,吓死她了!
柳奕背上寒毛倒竖,急忙离开路家的院门。
白发凌乱的老妇人既聋且哑,还是那身沤馊衣裙不曾换过,一脸垢污看不清眉眼……
实话说,柳奕根本不敢正视她的脸。
偻媪照旧背了一捆松垮垮的柴禾,耷拉着眼皮踽踽走了。
从后面看时,柳奕觉得,恁老妪的背驼得更厉害了。
柳奕在梨树下等过三五分钟,里巷间清清静静,左右皆没见人影。
她飞快放下背篓,从中拿出一把菜蔬放在路家院门口,后又抱出一只半大不小的南瓜来。
想了想,再抱出一只。
前后左右看了一圈,柳奕才背上空空的背篓放心回家。
悄悄巷陌,遒枝劲瘦的梨树飘落两片枯叶,吊着虫丝的枝叉已经半秃。
待柳奕离开许久,才有一个背着柴禾的佝偻身影缓缓转出,打量须臾,垂手将路家门前的南瓜抱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