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这短暂一夏,便是它们生的所有意义。
但生而为蝉,它们一定不会去想甚么值得不值得,就像不是每个人都会去想那么多的为何与何为。
这世间万物各有不同的面目,各有自己或长或短的一生,那万物各色的一世一生,到底又有甚么不一样呢……
总能落而又升,往复不变的,只有天上的太阳罢。
“啊呀呀……俺便说,今年这一夏热得还没到时候,不想入秋却这般晒得人不耐。”从外面回来的椿二哇哇大叫。
“今日怎地恁早便回了。”椿家的妇孺皆迎了出去。
“田里晒得泥地冒烟,今日便早些儿收了,倘明日再个般晒法,就好歇过晌午再出门干活了耶。”
椿家下地的两兄弟已然回来了,柳奕与阿娘也要回家准备晚饭。
为着天热,一早熬好的稀粥一直用水盆凉在那里,现成的干粮也有,她们回家时从容着做些小菜即可。
柳奕与柳氏还在择菜,她爹柳全亦扛了锄头挑着除草的竹蓧①进了院门。
柳家院子里,上两个月在篱笆边种下的豆苗已长得非常好,现扯着长长的藤蔓爬了满架。
柳全一边洗手顺口对柳氏道,“俺看着,这藤蔓还不怎像是豇豆呢。”
柳氏点点头,“一种是豇豆,一种,那豆子都没人见过,俺当是四季豆,现下看来也不像。”
“恁能是什么豆?”对于以前没种过菜的人来说,不管什么豆吧,在藤上的小花串儿结出豆荚之前,柳奕一概都不认识。
譬如她家现有的黄豆和豌豆,都属于“特色鲜明”的物种。
柳奕过去只晓得,黄豆荚是带毛的,豌豆荚则是光溜的,以前在菜市场就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