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制作工艺才是最经久不衰的,它们可能根据食材的变化而产生适应性的“微调”,但制作方式本身就是一种时间记忆,一种“根深蒂固”,一种传统,和“灵魂之所在”。
一定要找个词语替代,也即是后来所谓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正是各色各样不同的习俗习惯、不同的生活方式、不一样的“仪式感”,才决定了人和人活得不那么一样,才是区别什么“民族”和“人群”的关键之所在。
就像为什么我们一直吃的是馒头而不是面包?
馒头和面包为什么会不一样?
是因为发酵的问题吗?是因为材料的问题吗?
都不是。
——只因为我们的先祖习惯于“蒸”这一愉快的烹饪方式,就让我们的生活中充满了“蒸碗大全”的各种乐趣。
也让我们对同样一个白生生淡而无味的发酵面团的感官追求,变成了“暄软”、“白乎”,又得有“嚼头”、有“弹性”。
蒸制的食物依然充满了水分,却又不为水分所拖累。
柳奕也不清楚到底是枸酱应该叫构酱,或者构树应该叫枸树,反正在这个时空里她不识字,恁大概是一种东西。
构树上结成的红色果实,制作成暗红色的酱料,叫大靖人们的生活中多了一些酸甜愉悦。
而来自遥远时空异域的同样一种色彩的小果实,制作成差不多暗暗红色的酱料之后,却可以给柳奕的人生带来更多的热情与勇气。
……这是多么神奇的事情。
制作工具依然是原始的,将红色的剁椒在粗笨古朴的石窝里舂了又捣,柳奕的眼睛还被飞溅了两点新鲜生猛的辣椒汁。
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尝了尝味道,她擤着鼻涕叫嚣着要连吃两天热馒头夹生辣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