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奕也不晓得,她家又没得肉吃,也没多少油水,又无多少可造“食热”的东西,为什么总有恁多火气要去。
不过竹叶茶清幽,自带芬芳,她也不甚排斥罢了。
柳奕更想的是,有了竹子,回家就能让阿娘做竹筒饭吃了。
父女俩一边走一边看,绕着竹林走走停停。柳全打算着先转一转多挑一挑,回头再动手慢慢砍。
“柳家阿叔!”
二人正走间,有个少年郎从后头招呼柳全。
柳奕回头,见是个背着背篓的半大小子。
“大姊儿。”那少年热情有礼貌,也招呼了她一声。
柳奕看清恁人,脸皮有点挂不住,讪讪的踅到她爹背后,磨磨蹭蹭半天也没张嘴。
“阿渠。”柳全见那孩子,也笑着问,“恁家阿爷可好?”
“好则耶,”那个叫阿渠的少年长得清清瘦瘦,神色却是一脸的老成,又像某些年长的人一样缠着布缠头,“阿叔来则甚。”
“砍几竿竹。”柳全随手指了指,就被柳奕暗暗扯了衣袖要走。
“俺来找蝉花。”那少年不问自答,又将背上的篓递给柳全一看,“刚打得一条蛇,肉细,阿叔拿则家去啊。”
柳奕就见恁少年从竹筐里一把抓出条几尺长的黑麻麻青花蛇,恁长虫已被剖开粗略收拾过,死得不能再死,尾巴尖都在滴血,还一抽一抽地甩来甩去,把她恶心得不了。
“不必,恁自拿家去。”柳全连连推辞。
那少年坚持要给,柳全又几番推脱,到底没有接受恁热情的好意,父女俩才又朝竹林里转去。
柳奕回头看了一眼,缠着头的少年还在林子里低头转悠,时不时弯腰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