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族群,本是野狼后裔,总比这些没用的两脚兽类,更擅于捕捉山水之间回荡着的各类气味。
“老畜,所歌者何?”老人呵呵一笑,用竹杖敲它一下。
这如若在许多年前,当他们才刚见面的时候,它定会难以分辨他无礼的顽笑。
极有可能慌张地跳开,再朝他龇起它锋锐的尖牙,好叫这些没用的两脚动物知道它的厉害。
“以前都说……我们的哪一位先祖,投于此水。”老人用竹杖末端指了指静静流淌的江水,“沿着这里一直走去,逆流而上。”
“此去百里、要么千里,嗯……总有一处,是他投江的地方。”老人抬起的竹杖朝那许久之外的远方点了点,又从那处看不见的远方缓缓而下,一直戳到它的脚边。
“你说,还有甚么,能比活着更要紧?”
被太阳晒得浑身痒痒又舒适的老狗,站到他的脚边,呼呼抖搂着身上的跳蚤……
它的目光迷离,已几乎想不起,自己从深深的水底最后看见阳光时的样子。
从深水处望上去,江河的表面有碧波荡漾,水光粼粼……那是它关于曾经的人世最后的印象。
从它记事起,印象中便有的各种影像告诉它……水,有一点是好的;如若太多了,总会叫它觉得喘不过气来。
憋闷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仿佛自己真的喘不过气来了一样,柳奕猛地睁开眼睛。
空间里的空气不冷不热,那萦绕着她的凉丝丝的触感却已消失不见。
她恍惚想起,自己正在……打坐。
对,她记起来了!
烦恼着自己错乱的一天,柳奕准备趁爹妈都睡着了,找个安静的地方独自待一会儿。
她家恁两只鸡仔,却对两个小狸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好容易将围观的小鸡关进了笼子,她才得工夫坐下来休息。
在与空间产生某种联系的时候,柳奕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大树形态”,也习惯了飘浮在每一个角落里那些大大小小的发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