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柳大姊儿全家对它并不感冒。
许是原来的柳家,春荒时候吃野韭吃得太多了。
不管是啥龙髓凤脑,吃腻了,它都得烦。
何况油料金贵,现在也不流行炒菜,缺油少盐的,韭菜它一不能炒鸡蛋、二不能包饺子,只有生吃和水煮两种花样。
这玩意儿,人吃多还容易打嗝放屁的。
大晚上一家子睡觉,房间只那么大,可不就跟毒气室似的……谁也喜欢不了。
还有一种蔬菜,本土称瓠②,或者瓠瓤,都在秸秆垛子周围的篱笆上牵着藤。
只三五棵,便把左右的篱笆都爬满了。
目前这时节它们正值花期,瓠藤上下开了好些大朵白花,引得蜜蜂来来去去飞个不停。
大大小小的巴掌叶子间,还有不少没开的花骨朵。
看样子今年的瓠瓤花开挺盛,花多结果就多,水肥跟上了,估计能有个小丰收。
柳大姊儿只记得这东西滋味寡淡,可晒成菜干。清水煮瓠瓤这道菜,她家一冬天没少吃。
但得趁它结瓜还嫩的时候早采早收,到老了就没法吃了。
柳大姊儿正对着她家的瓠藤一顿琢磨,不知这里有没有丝瓜、黄瓜、南瓜等别的瓜菜,忽听见前院传来说话的声音。
她朝屋子边跑去,原是柳大跟柳氏夫妻双双把家还了。
看来,果真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瞧她爹那个春风满面的模样,担两只空桶就跟捡了金元宝似的。
哦,不对,现在恐还没有元宝给她家阿爷捡拾,至多只有十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