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姊儿走到门外左近的水缸边,站上小木墩儿,抬手拉开秸秆编的大盖子。
她家水缸跟她差不多高,她踩在那个木头墩子上就能高出一截儿来。
这时候缸里的水已装得快满了,可见是她阿爹一早挑好的。
她哗啦啦舀出一瓢凉水来,就蹲在门口从大葫芦水瓢里捧了水洗脸。
不能怪她家阿娘嫌弃,这个穷家,一只稍微轻巧些的铜脸盆都是没有滴,可以充作脸盆的稍小木盆只有一只。
另外还有一只硕大的木盆,又大又笨重,平常都摞起来靠在外头屋檐下的土墙脚。
现在这地方,农户家基本都这样,什么农具家伙事儿都朝屋里屋外的墙脚边一堆一靠,或者往墙壁上一挂,也不担心谁会拿走。
不值钱呗!
现在,她家那个小点的木盆不见了,就剩下那个大木盆,柳大姊儿也搬不动,更不可能拿它洗脸。
柳大姊儿只能就着那一瓢清水简单洗漱罢了,一抬头就看见晨光映照的院子里,几只蝴蝶蜜蜂绕在她家篱笆上上下下翩翩飞舞。
把剩下的水泼到菜畦里,柳大姊儿拿着水瓢站在门口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穿越到这大靖山野,别的不说,唯一就胜在这空气好了。
夏日晨光里,深深呼吸两口从林中透来的清冽晨风,柳大姊儿只感觉自己的脑子也像被凉水洗干净了一样。
“加油!”从今天开始,她们全家都得努力好好活着。
柳大姊儿回了小屋,端出她的早饭来。
今天没有下饭菜,就是碗清汤粟米粥,柳大姊儿只能站在门口拿阳光下饭了——天边新蹦出来的太阳,可不就跟个红得流油咸蛋黄似的。
她现在看什么都能联想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