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阳子没有说话,目光中的爱怜与温柔却更浓了,真如不由得生出几分局促,垂首赧然道:“……大师兄,我们之间的事情早已如同过眼烟云,你……应该明白的。”
玄阳子神色一戚,嗓音低沉的道:“那头禽兽如今已被我所擒,明日必然难逃一死,你又何苦还要……何况我本来也不在乎……”
真如神色一正,凝眉肃然道:“大师兄——过去的便过去了,我也从来没打算再去想那些事情,如今我只是一意修行……所以还请大师兄莫再为难我了吧。”
玄阳子的目光更显黯淡,半晌方苦笑道:“哈……你何苦,我又何苦……是你自欺欺人,还是我执迷不悟?”
真如娇躯微颤,勉强平静的道:“大师兄……已近酉时了,我们早些回去吧。”玄阳子神情落寞,扭过头缓缓的道:“我还想单独待一会儿……雪深道险,你自己小心。”
真如静立片刻,终是未再多言,径自转身默默下峰而去。隐忍已久的两行清泪这才顺着腮边滑下,随即便被风雪吹散,消逝于山峦之间。
独自走了顿饭工夫,眼见巍峨的圣剑宫玄同殿已然在望,真如也不由得加快了步伐。而就在此时,却忽听背后传来轻微的破风之声,随即便有一个温婉柔和的声音遥遥传来道:“真如妹妹请留步——”
真如微微一怔,随即露出释然的表情,转身之间已经不着痕迹的擦去了脸上的泪痕,目光也落在了来人身上。
但见来人约摸正值花信年华,身材修长袅娜,着一身水红色窄袖衣裙,外罩银白色轻裘,秀发挽作堆螺宫髻,上插一枝碧玉凤簪。
再往脸上看去,真个是肤如瑞雪、玉貌珠辉,一派清丽和婉、娟秀无双,虽然此时神色略显焦急,却丝毫未能掩盖她的绝世容光。
红衣女郎停在真如面前,匆匆施过了礼,紧接着便急切的道:“真如妹妹,他……现下如何了?”真如脸上露出迷惑的神色,偏头沉吟着道:“他……哪个他?”
红衣女郎禁不住晕生双颊,娇急的一顿足道:“你……平常明明是个柔软和顺的人儿,干什么偏要作弄我?”
真如强忍笑意,故作讷讷的道:“唉……樊少侠被岳啸川以明王诛鬼刀重创,之后又硬生生挨了叶行歌一掌,连药侠前辈看过之后都摇了摇头便去了,所以恐怕……”
红衣女郎顿时脸色惨白,方寸大乱的道:“怎么会?!药侠前辈当真也没有办法么?!”真如看她那凄惶的神色,倒也不忍再捉弄她,于是展颜一笑道:
“樊少侠伤势太重,目下仍在昏迷之中,不过应该并无性命之危。”红衣女郎登时一怔,面现狐疑的道:“是么?那……那你方才为什么说连药侠前辈都束手无策?”
真如轻轻一叹道:“姐姐你呀……真是关心则乱,我只说药侠前辈摇头,又没说人家没办法。何况你也知道,药侠前辈性情怪僻,一向只医非他不可医者,由此便可知樊少侠并非无药可医呀。”
红衣女郎大为窘迫,忍不住娇哼道:“就算是姐姐失态了好不好,那他眼下人在哪里?”真如一本正经的道:“嗯~大名鼎鼎的九灵仙凤苏琬珺、苏姐姐也有失态的时候,贫道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
红衣女郎——苏琬珺樱唇一撇,佯嗔着道:“妹妹你再这样打趣我,莫怪我不睬你……大不了我问别人去。”
她说罢便作势要走,真如忙牵住她的手,笑咪咪的道:“还来这套~妹妹我又不是你的樊兄啊、岳兄啊,不睬就不睬,谁稀罕了?”苏琬珺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那你干嘛还拉我,快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