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川看着他这般模样,很想似之前那样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给他一些机会, 但宋川犹豫了一下, 还是说了实话。
“虽然人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但仵作来验过,确实是女尸,身量也对得上,身边还有她的一只银簪,茯苓已经辨过了。远洲,你当知道找一具如此相仿的尸体顶替,只能看机缘巧合,若不是她,还有谁呢?”
若不是她,还有谁呢?
宋远洲感觉不到冰窖的冷意了,反而像被投进了滚烫的沸水之中,他没有办法自救,沸水将他的每一层皮肉烫烂,他只能选择灭亡。
宋川再次用力拉着宋远洲往回走,却听到了宋远洲极其轻声的问话。
“她那时候,有多疼?”
他的声音轻极了,好像这几个字在嘴里发烫到谁不出来。
宋川知道他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好了,远洲,走吧走吧,让她安息吧!”
宋远洲没再定在原地,他终于跟着他转了身。
宋川有一丝惊喜,但他很快发现宋远洲的脚步加快起来,好像急忙要走出门一样,他连忙跟了上去,而宋远洲已经快步奔到了门口。
刚一到门前,宋远洲忽的一俯身,多日不吐的血,变本加厉一样,喷到了冰窖门外的水池中。
几尾锦鲤惊吓着游跑了,血在池水中染开。
宋川看得头脑发紧,而宋远洲只是拎出了帕子擦了擦嘴角。
他声音低哑到几乎说不清楚话。
“不能弄脏了她的地方,她会生气的。”
他说着,抬头空了空眼中的水光。
他说,“我这种人,不配落泪,也不能死掉,我必须活着,活在人世间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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