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岫烟:“打仗总是要死人的。”
徒圆圆道:“但一仗能定三百年的国运,这些牺牲却是不得不付的。”
邢岫烟讶然地看着女儿,本是带她历练,但她克服流血死亡,那一天安南刺客潜入升龙皇宫,她也亲手杀过人,她已然不是那个小女孩小公主。
而她这个母亲,却还后知后觉。三胞胎从小一起教养,公主也进入尚书房读书,常得她和徒元义亲自教导,这天之骄女的心气也是耳濡目染,不与寻常闺秀一样。
邢岫烟叹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呀!”
徒圆圆道:“母后如今却更心软了。后金长期盘居关外,五胡乱华之危悬于头顶。那百姓可不是苦不苦了,活不活得了都不一定。父皇完成几代先祖的遗愿一统天下,正是爱百姓呀。”
邢岫烟不禁莞尔,徒圆圆已经是金钗之年,也许是处于叛逆期了。她当然不会做出忤逆之事,但是也敢大胆表达自己的观点,反驳别人了,包括她这个母后。
徒圆圆也是一心热衷于朝廷对外用兵呀,可惜太过年幼,而他们当父母的也不可能让她涉险。
要说她当个营长此时也是基本合格的。都说慈不掌兵,那日她率领警卫营强自冲过安国刺客的阵营,也是有多人牺牲的,她并非不知,却也能做得出来。
真要用成人的眼光看女儿了,但是女儿如此“好大喜功”却也有所不妥。
邢岫烟本想提点一句“世间功名利禄犹如浮云”,但想自己尚堪不破,少年人总有他们自己的路。就像她和徒元义经过挫折成长一样,有些事是需要他们自己去经历的。
徒圆圆又喃喃:“从明末起,关外与中原分离有百年多年了,也该结束了。”
邢岫烟望望蓝天,暗想:都是他们教育的失误呀,她和徒元义对小辈的地理教育,就算不实际控制一些地域,也是宣称“自古以来”拥有主/权。因为这样,在他们后辈登场时,也就进可攻、退可守了。
其实后世人也有误解,包括早年孙中山都这么认为,以为关外本就不属于中华。事实上汉、唐、明三朝都曾对关外大部分土地拥有主权。大周之外有这样的强权和未收复之地,也就算不上真正统一了。
所以说,徒元义是铁了心要打后金,不是什么人可以拦住的,虽是辽东被犯,但他也打出了“收复故土”的名号。
朝中文武也能窥见他不下于太宗皇帝的雄心,而乾元诸臣也生出“盛世名臣”的野心,多为主战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