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岫烟笑道:“原本当太后替身为老圣人祈福是何等荣耀之事,但是一来嫔妾位卑怕是折辱了太后娘娘的尊贵,二来嫔妾虽然画观音像却不信佛,嫔妾信的是道教。”
杨皇后不禁目瞪口呆,刘太后瞠目结舌,诸妃嫔抽着嘴角。当然,也只有她身上挂着免跪金牌的受宠妃嫔有这个底气这么说,若是别人可要仔细皮了。
邢岫烟忽又说:“岫烟信道教,诵经时难免心有所不纯,若是坏了太后的大事,老圣人原来能好得快些,就因找嫔妾这信道教的去诵经而好慢些,这不是反连累了太后大事吗?”
若按后宅女子的常理,刘太后其实也没有做什么真过份之事,不过是不满自己的侄女不受宠,多少是不喜邢岫烟的。如此委婉作态,正常妃嫔也是要接这茬的,却没有如邢岫烟这般人寻个这样的由头推了。盖因女子内宅内宫精神空虚,谁人不抄佛经,而贵族深闺女子从小除了赏花生辰宴之类的后宅走动,要出门也只有寺庙了,寻常女子决计不会拒绝这样名目的事。
所以,大家才如此吃惊,邢岫烟也不是不通事理,但是心底到底不愿勉强自己,让人任意巧立名目搓磨,当那苦命小白菜。
刘婧如道:“谁相信你的鬼话?你说你信什么教都可以啦,你就是想忤逆太后!”
邢岫烟说:“我可以证明呀,我会背《道德经》,要不要背给你听?要是太后娘娘现在改信道教,谁也别和我抢当太后娘娘的替身。”
众人不禁目瞪口呆。
刘婧如道:“太后娘娘怎么能随意改信道教?你便是仗着得圣人宠爱,无法无天,罪犯大不敬!”
邢岫烟说:“嫔妾不欺瞒太后,所以如实说不信佛,原来这说实话就是大不敬吗?”
刘太后一腔拿捏计划几分下不来脸,之前她召见邢氏时,她正在被“禁足”,她手下的太监进不了被皇帝封锁的北苑。而邢氏也给过十公主没脸,仗着圣人宠爱,当真是无法无天,刘太后这时也不禁十分恼恨。
刘太后从前在后宫忍过多少郁闷事,她只得一女也就罢了,当初甄贵妃不但有子,更是荣宠无双,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后宫风向也是倒向甄贵妃。
她就有些像是摆设,然而她都隐忍了,占着一个嫡字,最后新帝登基,她还是皇太后。
都说太后是后宫女子终极目标,她也认为她是笑到最后的,她的修炼也该完成了,可她如今竟仍难如意。她心中怎能无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