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元义轻轻笑了一下,抚着她的颊,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说:“过两日就放你出北苑,宫里你爱去哪儿玩去哪儿玩,不要冲撞了皇后便是。朕的后妃不多,杨皇后是朕当年娶的嫡妻,原本早该去逝了,当年朕救下了她。她只是有些……左右主理后宫也没有什么大纰漏,她父兄皆忠于朕,朕也不能废她,不然大臣唾沫也是要淹死朕了。其它后妃就无所谓了,吴平妃的大哥是个大贪官,崔顺妃前世生了个儿子谋逆,还有些人朕记不太清了。”
他这算是很难得的向她解释了,他身为皇帝从来不需要向女人解释,只不过近来他沉于情爱之中,在最快乐时却也和普通男子一样患得患失之感,只是轻度而已,且他决不会承认。
却说徒元义前生皇帝当得悲摧,但是杨氏父子一直忠于他,即使他原配皇后已逝,皇长子也死了,他们不可能当下一任皇帝的外祖家。当皇帝却手中少有自己人可用的苦楚徒元义记得很清楚,是以今生便是对杨皇后没有一丝感情,也当感念杨氏父子前生那种可以说是没有私心的忠诚。
大周的体制多少承明朝,如杨氏父子造反是不太可能,徒元义确实也不需用后宫保住皇位。但当皇帝要有所作为,和发展公司一样,靠的是人、财、物、法和文化,其中人是第一位。他心中再偏爱邢岫烟,非不得己不会去寒忠于自己对他又有用的臣子的心,而是更好的驾驭人。
“啥叫记不太清了,这是,抽身/无情呀。”她差点说拔/吊/无情,这大作家莫言用的形容词。
他不禁眉宇一冷,她却扑到他胸膛上去,占领高地,手撑在他耳边,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一双眼睛邪魅的看着他,说:“美人可不能记不太清我,我会难过的。”
徒元义翻身反压她,笑着说:“你这样的小妖精,朕想忘都忘不了。”
邢岫烟说:“圣人若是有从前对我的一半好,我日子就好过了。”
“小没良心的,朕现在对你不够好吗?”他温柔地捋了捋她的发丝,又道,“竟还是怨朕让你选秀进宫吗?可朕又非亲王,早已立后,你进宫的正途只有选秀。”
邢岫烟说:“圣人给我当婕妤才是对我好。”
徒元义说:“你若得朕宠爱,婕妤之位又算得什么?不得朕欢喜,给你当皇后,你也没有什么痛快。秀秀,世上怎么有人能占尽天下好处呢?你既得朕的宠爱,名份上吃点亏而已。”
邢岫烟呵呵:“骗阿飘呢?名份吃点亏而已,那我不将圣人当丈夫,将圣人当作我的面首,我心里也最喜欢圣人,圣人名份上吃点亏而已。”
徒元义不禁骂道:“放肆!”
邢岫烟也不过是嘴皮子上说说,知道他在床上是不可能发作罚她的,邢岫烟说:“算啦,反正你是皇帝,你说的就是金科玉律。不过,我没有冒犯你的威严的意思,我是没有资本将圣人当面首的。我这么说,只是想圣人也想想孔夫子的话:‘己所不欲,匆施于人’。圣人是希望我以一个女人的身份敬爱您呢,还是以一条狗的身份敬爱您,圣人不把我当女人,我又怎么会有女人心呢?”
徒元义不由得深思,他的思维从来没有在这个维度,他顿了顿说:“朕没有将你当狗,你是朕的女人。”
邢岫烟也知道向一个古代封建皇帝灌输尊重女人的思想难度太大,万不可操之过急,给了硬的,还是需用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