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抚了抚清须,一身靛蓝色常服,相貌方正,瞧着倒像是有几分平城父母官的样子。
“宋秀才怎么来了?可是等久了吧?这不,换了衣裳就来了,难为你久等了。”
张仲瞧了眼宋寅,脚下步子却是越迈越大,脸上是恰如其分的歉意。
仿佛,方才他真的不在府上。
仿佛,真的是有歉意。
仿佛,真真是礼待有加。
“怎么让宋秀才干站着呢!沏茶!”张仲冷了脸,把人往里迎。
“宋秀才,请,家仆不懂事,多有怠慢,还望担待一二。”
张仲微微一礼,让人半分挑不出错来。
宋寅眼底浮现出一抹深色,极快,又归于平静,抬眼,已然是清浅笑意。
“大人言重了,学生今日平白给大人添了麻烦,该是学生请大人赎罪的。”宋寅放低姿态,恭敬有礼。
不过,这声学生,倒是没毛病,毕竟,这张仲,曾经还真在私塾授过课,且,宋寅也是那个私塾的学生。
“小事,《富国记》内容繁多,且其深意晦涩难懂,一时眼花也是有的,不是还没送到钱举人手上么,不值一提。”
张仲摆了摆手,不以为意的样子,而后,仿佛想起了宋寅在街头那场景,拿茶杯的手一顿,颇为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