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惯了农活的手,这种丝线她根本理不了,绣娘的手比脸都金贵,一个绣娘得从劈丝开始学,农户养不起绣娘,也养不了。
而富贵人家的姑娘学这个,全然是个意思,打发时间也好,给身边人做个什么东西也好,心意而已。
“这是内人做的,真的是我们自己的!”小贩听出了点儿什么,恨不得长几张嘴来解释。
“我知道了,手艺不错,云绣阁和锦绣坊应该常年需要这种绣娘。”李予初没去过,却看过他们的绣花,呃,一般,跟这也没多大的差距,只要材料跟上,几乎没差别。
“姑娘好眼力,内人之前就是云绣坊的绣娘!”
“……”哦,那应该是犯错被罚了,一个绣娘很难教的,也不会随随便便赶人走,自己主动更是不可能,入门都要签几十年的契约。
“都包起来吧。”李予初不想深究,别人送的香囊,薛绍一个都别想收,但是,别人都有一堆,他也得有!
御河河口的那片河水岸上,墨衣少年淡定的看着静静流动的御河,可手上花的花茎都快变形了,身边的少女经过了一个又一个,却都不是少年等的人。
周遭的喧闹与人声鼎沸,似乎都与他无关,明明是身处万家灯火,却有万物于我为刍狗之态。
而意图递上香囊的姑娘们,在少年冰冷眼神的注视下,默默收回了手,悻悻离开。
“阿绍!”
少年回头,眼前少女一袭红衣,腰间环佩玎珰,雪白的斗篷还比不上她的雪肤,金色面帘影影绰绰间依稀可见绝色,眼底水光潋滟,京都繁华灯火竟不抵她半分笑意!
“安安……”薛绍愣了神,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难得美人。
明明前天还见过,却好像隔了很久很久,久到案牍劳形他也牵肠挂肚,久到一见面便是恍如隔世,久到他再也不想和她分别,恨不能时时在一处……
“给我的?那,哪个好看?”李予初看见薛绍手里的花,凑过去,指着自己,问他。
“当……当然是你……你,好看,你好看,你最好看!”一向能说会道的薛绍突然间就结巴了,磕磕绊绊的说完,脸色堪比眼前人儿头上的红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