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空了,多多陪陪你母亲,她念着你,却又怕扰了你,成日里挂在嘴上,听的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女儿记得了。”
她回京都不久,因为要进宫赴宴,都在背各府族谱,连院子都没出过几次,对母亲的影响还停留在幼时那个模糊的妇人。
“今夜,你,做的不错,虽是莽撞行事,却有收效,自是胆大的。”李父笑了笑。
“女儿莽撞,日后自当慎言慎行,父亲放心。”李予初起身一拜。
“罢了,夜已深了,早些歇息,明日宫里的赏赐下来,自是要你自己听旨谢恩的。”
“请父兄安,女儿告退。”李予初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门口的春雨匆匆给李予初披上披风,一旁的小丫鬟点了灯笼在一旁侯着。
“安安不似幼时那般了。”
李俞灏坐了下来。
“长大了,幼时便不和我们住在一处,难免生疏了,日后多上心些。生在我们家,对人不露声色的疏离,总比天真烂漫、无所畏惧要好,父亲把她教得很好,是我们亏欠她。”
相爷叹了口气,女儿的疏离他何尝不难过,方才宴上,女儿眼底的期待差点儿灼伤了他,何苦是期待,他自然不会将才回身边的女儿送去和亲,李家都如此了,嫁入皇家他奈何不了,旁人,断断不会听之任之!
“你也回去吧,孕中女子脾气不好,好好哄着,夜深了,走吧。”相爷捋了捋胡子,带着儿子出了书房。
自家夫人发寒未愈,也不知道睡着了没,今夜和亲一事,她要是听见了,定会彻夜难眠了。
李予初回去路上被冷风一吹,睡意全无,走在青石路上,越走越清醒,见着前面蒲石院的灯火,心里有些怪异。
既然惦念着她,她回来了,多来看她不就好了?离得又不远,自然,她也没去看过母亲几次,得不得空另说,她实在不知该和母亲说些什么,北地不似京都城,风俗习惯也大有不同,她说北地,母亲未必能听明白,母亲讲京都繁华,她亦一头雾水,还不如多翻翻《异地志》……
“春雨,你明日去找些写家宅相处之道的书来。”
春雨一愣,而后似乎是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馋着李予初回了隅安院。
“芒种熬了汤,主子吃了那些葡萄,可要多用些!”还没到隅安院呢,立夏就看见了她们,拎着灯笼一路小跑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