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老爷子伸手接过了时怀瑾手上的月牙吊坠, 没注意到安之脸上的惊讶,只当这玉坠是安之给时怀瑾的。
时卿上楼拿了一面放大镜下来,交到时老爷子的手中。
安之收回了视线, 压下满心的疑问, 好奇地看向时老爷子。
这枚玉吊坠, 她随身带了十几年, 看过无数次,也摸过无数次, 却从来没发现里面被刻了字。
老爷子小心地拿着玉吊坠, 像是拿着一个珍宝,举着放大镜认真的看着。
苍老的手上皮肤松弛, 满是褶皱,颤抖个不停。
刚刚的淡定和谈笑风生不见一丝一毫, 他像是在期待某个答案,也像是在等待某种审判。
就像她每次比完赛,等到宣布结果时一样。
电视机按了暂停, 客厅安安静静的, 四双眼睛盯着玉吊坠不动,也像按下了暂停。
良久,时老爷子突然深深地叹了口气, 将玉吊坠和放大镜一起放在了茶几上,什么也没说,从沙发上起身, 驻着拐杖往楼上走去。
对上了年纪的人来说, 年纪, 是一种沉淀, 也是一种衰退。
任他身子骨再怎么硬朗, 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泪腺的功能和身体机能一起衰退,眼中干涩,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时卿也跟着起身,习惯性地准备上前扶,老爷子却拒绝了。
“爸?”
时卿皱了眉头。
时老爷子背着她摆了摆手,“不用扶。”
声音极其压抑暗哑。
颤颤巍巍的苍老背影,看着让人心酸。
时卿看了眼茶几,而后几个大步跟了上去,不由分说地搀住了时老爷子,念叨道:“都快九十岁的人了,这么任性,您老人家以为自己还年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