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宴站着的角落背光,没有人看得清楚丁宴的表情,他一手握着佩剑,一手握拳隐于袖中,两手指骨关节都有些微微泛白。
皇商谭拓和夫人贾氏也在席面上,他们是商人夫妇既无官位也无诰命,因此次协助礼部办事,皇上特许他们夫妻二人有一位置。此刻,谭拓夫妇也只能交换一个眼神,想着等会儿怎么帮柳芳菲原场。
谭拓看向斜对面的礼部尚书裴大人,裴大人向他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柳芳菲大方一笑,“臣妇的三姐姐许是记错了,臣妇不会抚琴,只会弹奏古筝,为庆祝今日外臣朝贺我大楚朝,臣妇愿意献丑一曲。”
立即就有两个宫人抬进来一架古筝,柳芳菲坐在这架古筝前,查看了一下各弦并试音,熟悉了一下宫商角徵羽和现代音符相互转化相通的地方。前世的柳芳菲学过两年古筝,倒不是专门为了古曲而去学习,而是为了弹奏古风歌曲,对于古风歌曲的曲目谱子,她已统统烂熟于心。
不多时,清凉台便想起一首大家都没有听过的欢快曲子,柳芳菲边弹边唱,“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戏,恩恩怨怨又何必太在意……我潇洒走过条条大道,我得儿意地笑,又得儿意地笑……”
一曲完毕,第一个带头鼓掌的便是长公主,随后黄玉芬、曾钦言也跟着鼓掌,以往大家听的都是悠闲慢调的高山流水等曲目,这一回是欢快的曲子,都很新鲜,现场掌声很大。
柳霭惠懵了,怎么回事?她记得柳芳菲什么也不会,顶多是个半吊子江湖郎中,原来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
六王爷楚琛也鼓掌,还挑眉看了丁宴一眼。
皇上大笑,“不错,不错。都有赏,连同刚才展示书法的曹小姐,都各赏赐黄金一千两。”
此时的氛围没那么紧张了,柳芳菲的后背早已汗湿,她谢过恩典重回自己位置的时候还替自己倒了一杯果酒,喝下压压惊,感慨来宫里赴宴真是人间疾苦。
黄玉芬笑道:“你过关啦,别那么担心,特别好听,我从来没听过这么潇洒明快的曲子。”
长公主突然站起来,“皇兄,我听闻六王妃最是擅长吟诗作对,让六王妃出来跟番邦使臣比比文采吧。”
六王爷楚琛的正妃常氏,是冀北侯常家的嫡女,常家也是武将起家,冀北侯爷不在京中,正在西北驻扎,功勋卓越。
六王妃常氏非常淡定地站出来。
黄玉芬轻声告诉柳芳菲,“没听说过六王妃会吟诗作对,只听说她会舞剑。”
“长公主应该是在为我出头。”柳芳菲感觉得到,毕竟在场的人,除非有辈分比六王爷高的皇族出列,否则没人能让六王妃表演什么。
六王妃常氏和两个研究过大楚文化的番邦使臣你来我往对对联作诗,倒是赢了一局,同样也赢得了赏赐。
此时,有个太监过来禀了皇太后病危的消息,宫宴就到此为止了。除去皇族还在那里等消息,诸位朝臣全都带着家眷离宫。
如今已是北威侯夫人的柳霭琴在宫门口找到柳芳菲,“听说我母亲去了家庙终身不得出,是因为你回了趟娘家告发了我母亲,是不是?你究竟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