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夜无情地打破了病弱大美人的花匠理想,拢了拢他肩上的披风,跟他边往回走边道:“你之前说的那个……天灵体,我回魔界查了查典籍。”
魔界典籍中倒是有所记载,只不过也是含糊其辞的。闻人夜将那些记载与江折柳所说的话联系起来,不免有些猜测,便问了一句:“如若这个体质说得只是……那个方面,那为什么非要断情绝爱不可。”
小魔王隐隐表达了对自己未来的忧虑之情。
江折柳瞥了他一眼:“越是亲近自然的体质,越喜欢生机盎然的交合繁衍之事。只要精血相遇、道躯结合,就能让人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他说得并不隐晦,但还是让闻人夜又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消化了半天才理解。他看着江折柳神情如常的侧脸,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脑壳,下意识地道:“……那不是更好吗?”
江折柳淡淡道:“然后再让人痴迷于此,渐生欲魔?尝试过的前人是名门正道,自然会劝阻后世,既要保全灵体的名声,又要顾及后辈的修行,可谓是煞费苦心。”
闻人夜又再度理解了一下,才惊觉他的意思是这种体质虽说是灵体,但几乎已经趋近于炉鼎的效用了,只不过归于炉鼎的体质,常常有助于合欢道的修士增长修为,而他这一个,倒是适得其反,会让人道心动摇、心魔缠身。
这对于需要道心坚定的名门正道来说,的确需要遮掩避让。但对于魔族来说……倒是不知道会如何。
魔尊大人此刻充分体现了自己不怕死的精神:“真的吗?我不信。”
江折柳停到松木小楼外,低头扯松了披风系带,抖落了细雪才进门,平静地道:“不信就试试。”
他放下披风,看了闻人夜一眼:“正好不用去丹心观。你试一次就能折腾死我,就地埋了吧,扶棺起灵都交给你了,刻碑刻得重一些,不用添别的名头,只刻‘江折柳’三个字就够了。”
闻人夜:“……”
这一枝柔柔的柳枝,他不折都怕断了,哪里敢折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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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车马齐备,连常乾和阿楚都熄了灯火、打包了行李随行。只不过这马看上去不是什么正经马,头上长着一只独角,蹄铁周边带刺,凶神恶煞,充满了魔界的荒芜狰狞之气。
江折柳抱着手炉,跟眼前这只长得变了异的马四目相对,从它眼中看出一股重重的不驯之意。
果然有魔界的血统,否则要是寻常的马或者灵兽,早就上来舔他的手了。
只不过即便有魔界的血统,也根本抵挡不过天灵体近在眼前的诱惑,就算江折柳身体里的经络漏成筛子,也不妨碍漏出来的灵气又香又甜,跟一大块诱人糕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