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高坐在龙椅上,目光一次扫过跪在他脚下的众人。
这些人个个都垂首伏身,看似恭敬非常,实则却是一头头养不熟的狼狗,待他驱使不动他们的时候,随时准备反咬他一口。
他不由在心里冷嗤一声。
若是在年轻,肯定是要把这满屋子胆敢逼宫的人,全都给罢黜了的,更要严令他们家中的子弟,再也不许入朝为官,这才算痛快。
只是,他现今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活了,而他自己力保的太子,又是废物一个,若今日他真赶走了朝堂上的这些人,空缺无法及时填补上,整个东丹就要全完了。
而且,单看眼下这情形,他毫不怀疑,即使他硬扛着,最终保住了太子的太子之位,可一旦他百年之后,底下跪着这群人,就会打着“太子失德”的名号,毫不犹豫地杀了太子造反的。
他不得不承认,他已经老了。
但他习惯了操弄别人的生死,此刻却要他这样屈辱地被逼让步,他又如何甘心就范?
于是,他直接在早朝上甩袖而去,并没说到底处置不处置太子,只留下百官继续在原地跪着。
这一跪,便从早朝时候,一直跪倒了午时,期间皇上没有再回来过,百官早已跪得膝盖麻木了,但百官没有得到皇上的答复,自然仍得继续跪下去。
而另一边的皇上,此时也并没有比那些跪得直不起腰的百官,好到哪儿去。
他的身体本就一天比一天差了,最近因为太子的事,又十分;劳神费力,肝火虚旺,烦躁得没睡过一个好觉,今天又碰上被逼宫,他刚从早朝回到寝室,就直气得吐出一口血来。
贴身伺候皇上的太监顺安,急忙小跑着去请了尚禧太医来。尚太医给皇上施了针,又未了两粒养神丸下去,皇上这才稍稍缓过气来。
陈皇后亲自为皇上熬了药,喂皇上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