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什么。”叛央正色道:“如今打算要说点什么的,是你才对吧。”
真是有趣。明明那个时候三王是个落败的人,她对恭敬的对其称“您”,而如今的天子虞至已定,叛央却一口一个“你”字不放。一点没有心虚的意味。
“听郏舟说,你跟三王相谈甚欢,在你为我杀掉他的那一夜。”虞至沉了下情绪,又说。
叛央有点意外郏舟会告诉他这个,这是什么意思呢?她不解释道:“那是因为三王是注定要被我杀死的人。”
如今,虽贵为一朝天子,纵享无边富贵,虞至和叛央在回忆起来那段时光,还是习惯称呼为“三王”。
“但是你不同。”叛央眸光紧紧盯着虞至,近乎进入他眼里:“我欺骗了虞詹。却没有骗过你。”
“若说我对不起他,也从没对不起过你。”
虞至按下心头剧烈翻涌起来的情绪,表情渐渐冷酷下来:“是。你当初对朕的好意,朕都心领了。”
“可这也不是你们家翻云覆雨,折腾这王朝,鱼肉百姓的理由!”虞至的眸光更暗了,他眼里带着某种漆黑的情绪,在叛央眼前不断蒸腾。
如今的他,就像褪去绳索的狮子,恨不得把四周一切有血肉的东西都撕碎殆尽一样!
叛央看着他,还是在笑。丝毫没有发现虞至此刻已经十分危险了一样:“我都说了,陛下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既然如此,还知会我做什么,该怎么办怎么办吧。”
虞至见她不为所动。自己今日精心准备好的一场戏完全排不上用场。他好似突然一下泄气了般,肩膀沉下去,整个人都坐在桌边。
但他依旧是皇帝。即便一无所有,他也是皇帝。
叛央站着他坐着,虞至低声道:“你就不怪我吗?”
“怪你早就有想要处决我家的念头?”叛央摇头:“没事。这是人之常情,情理之中。”
相反,他要做个好皇帝,就必须要牺牲她们家。如果虞至掂量不清这一点,这才是最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