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百川豁然坐起身来,倚靠在桌脚之上,随即沉声道:“原来你们有这么多的不满,可为何当时没有在群魔殿上提出来?”
妄虚魔君先是看了纳百川一眼,而后立即笑道:“血河,难道你是第一天进入魔界,认识魔皇吗?你是他的儿子,理应比我们这些外人更了解他啊!如果我与纠折魔君胆敢当众置疑他的决定,那魔皇一定会不顾一切,将我俩斩杀当场,绝不姑息。本来我也没有对这件事情报什么希望,只是想找个人发泄一下!血河,虽然你我的立场可能不太一样,我想让你知道,从始至终,我都拿你当最好的朋友看待。如果它日,我是说如果,我们会兵刃相向的话,我希望那一天能来得晚一些。”
本来,纳百川只是单纯地以为这些只不过妄虚魔君对自己发的牢骚罢了,酒劲一醒便不再作数。可刚刚对方最后的一番话,却如利剑一般直刺入他的心窝软肋之中,令他久久不能平静。他看着那双熟悉,但已经略显衰老的面容,终于强挤出一丝微笑,进而道:“可以的放,我希望那一天永远也不要到来。”
妄虚魔君点头微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纳百川又道:“你到底醉了没有?我怎么感觉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妄虚魔君双眼明亮道:“彼此彼此,你又何尝不是呢?”
夜深,在数名魔兵的护送之下,纳百川终于回到了自己那间寒酸的茅草屋前,里面的方柔已经等候多时,只差没有外出亲自寻找了。
“你……你怎么才回来!我都快急死了。”
几名魔兵看见血河魔君的住处之中忽然走出一名人类女子,不禁有些纳闷,但做奴仆的他们不敢有半丝多想,连忙对方柔行礼,接着快速离开了黑漆漆的血幽谷,奔走的样子就好像是去逃荒一样。方柔刚要去迎一身酒气的纳百川,谁知后者忽然挺直腰杆,脸上的红晕也随即消退不见。
“唉,这么久没有沾酒,突然要演出一副烂醉如泥的样子,还真有些困难啊!”
方柔上下打量了一番纳百川,随即怒叫道:“原来你没醉啊!害我白担心一场。”
眼见方柔的脸上出现不悦之色,纳百川这个当爹的连忙上前,边哄边认错道:“你进入江湖这么久,应该也知道有些时候应酬是免不了的,况且今天请我喝酒的可是昔日与我出生入死的战友。单凭这一点,我也不能不给他面子啊!”
方柔欲言又止,平复了许久之后才终于道:“可是……你也应该叫人回来通知一声啊!枉我做了一桌子的饭菜等你,这不都浪费了!”
眼见方柔的眼角处有泪光闪动,纳百川心疼自己的闺女,连忙说道:“是爹不对,是爹的错!下次,下次绝对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