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年轻那会儿爱写个字作个诗什么的,赵美兰说这个没用,就不喜欢我干这个。可是小蔡不啊,就之前,没结婚那会儿,我写诗,她朗读,我写字,她研墨,还会认真地点评几句,跟咱们市书法协会那些人的作品比一比,说说各自的优缺点。可是这几天她突然不喜欢了,让她去帮我裱字,字丢在那儿一个星期都不见动静,我说看看我的新诗吧,她说没空。”
“我说你最近的状态怎么不对劲呢。”
聂来金捏起一粒花生米,把外面的红衣捻碎,往嘴里一磕。
“她还管你花钱了吧?”
苏大强不说话了,不说话就是承认。
聂来金说道:“这结了婚,那自然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跟以前不一样是肯定的。”
苏大强摇摇头,依然是愁眉不展的样子,似乎无法接受当下一幕。
“老苏啊,婚姻就是围城,城里的人想出来,城外的人想进去,这个道理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聂来金帮他倒上一杯水:“既然你们都结婚了,那就看开点,别跟女人一般见识。”
苏大强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叹了口气说道:“看开有什么用,就说你去家里找我,她知道咱们要来这里听评弹,差点没把碗给摔了,嫌听这个花钱多,不如去前面的老年人活动中心,下下棋,打打拳,还有啊,我写字用的纸,现在也是正面用完反面用。”
聂来金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你以前什么情况?女儿出生活费,大儿子给保姆开工资,二儿子居中监督,做不好辞退,扣钱,现在呢?现在她是你老婆,明成不能监督了,明哲失业了,明玉也失业了,都没钱给你了,就剩下你那五六千块钱的退休金,比她当保姆时的工资还差点,这落差一般人怎么可能受得了。”
“……”
理是这么个理,可是站在苏大强的立场,很难接受以前对他万分体贴的女人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所以这男人呐,还是得能挣钱,只有这样别人才会尊重你,在家里说话才有份量。”
“你说……明哲要是没失业该多好啊。”
聂来金睨了他一眼,对上面这句话很无语。
“现在说这个没用,你得自强,得有自己的事业,不能老在家里呆着,俗话说距离产生美,天天在家对着一张脸,看久了都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