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此刻幽冥木偶与青钢短刀开始碰在一起,也不知这幽冥木偶究竟由何材料制成,无比的坚韧,令人心惊的青钢短刀闪烁着寒光,破空而来,却是无法在幽冥木偶上留下任何痕迹,只是冒出零星的火花,这并非青钢短刀不够锋利,而是幽冥木偶实在是坚硬无比。
青钢短刀碰到幽冥木偶,暂时无法攻破,也是空中转了一圈,开始返回至黑夜中,不知去向,速度之快,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样,而无人知道偷袭者正藏身何处,李修言这边围在一起,朝着不同的方向警觉着。
虽然挡住了青钢短刀的致命一击,但是左先生显然也是受了重伤,嘴角开始溢出鲜血。幽冥木偶与主人心神相通,以坚硬的本体抵御了青钢短刀的攻势,但是由于左先生是强行唤出了幽冥木偶,气息开始不稳,此刻在对方两位剑师的攻势下乱了心神,身体也有些无法站稳,在旁人看来也是摇摇欲坠。
料是左先生浸淫武道修为几十年,但是今夜拼到如此地步,也是头回遇见,此刻可谓是命悬一线。
看了李修言这边一眼,确认稳妥后,只听见一声“归”,左先生没有时间擦去嘴角的鲜血,大声呵道。此刻明炉飞剑摆脱困势回到了左先生身边,而对方的两柄飞剑也归于剑师手中。
“我几十年来,寻得世间珍宝,耗费几多心血,才能炼制成幽冥木偶,将其佩戴自身边,每日打坐观摩,颂吟心经,丝毫不敢懈怠,每月辟谷七日,不食五谷,呼吸吐纳,自成一方天地,方能避免幽冥木偶的反噬,自迈入通感境界以来,以我剑师的身份,加上武者的体魄,这数十年来,还未有人逼我使出幽冥木偶,更是无法重伤我。”左先生咳了一口鲜血,中气不足的说道。
李修言赶忙上去扶着左先生,而此刻左先生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幽冥木偶,数百年未在武道江湖出现过,只是听家师说起,切以为只是武道修行中人胡诌而已,想不到今夜一见,确实不同凡响”。对方的剑师似乎伤的更重,说话都一吞一吐的。
左先生丝毫不理会对方的言语:“我一直以为在通感境界,难逢敌手,直到上次在宁州李府的锱铢楼,与阁下过了几招,虽然功力不及我,但是身形矫捷,招招击中要害,让我感叹宁州城竟然也有如此高手。武道江湖很大,有人仅有一面之缘;武道江湖很小,没有想到,这关山口还是碰到了阁下。那夜,你怕是只使出了六成功力。”左先生对着野牛坳的一棵百年榕树自言自语道,丝毫不去理会正在交手的两位剑师。
原来真正的危险,是对方这柄青钢短刀的主人。
“我记起来了”,张无利对李修言说道:“上次李老太爷寿诞,不少人来送贺礼,古玩秘籍,珍宝更是无数,所有宝物就放在锱铢楼,护卫是极为森严。但是当夜就传出打斗声,惊扰了太爷休息,左先生见此就追了出去,说是与对方过了几招,但是无终而返。后来锱铢楼经过盘点,也没有少了什么,说明对方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但是能在左先生手下走掉的,这宁州城怕是没有几个人,只是想不到今夜竟然追了过来,而且还和两位剑师联手,这准备的是相当齐全,可是这宁州城,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此号人物,只是此人究竟是谁呢?”
李修言听到张无利的话语,并未答复,而是与左先生一起,瞅着百年榕树的方向,似乎是想找出那个人。
此刻山风渐大,寒气逼人,明月隐蔽在乌云之中,野牛坳一下子暗了,所有人都盯着同一个方向看,这场血战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但是仿佛已经过了许久,当真是血刃相见,丝毫不手软,只是不知道今晚能有多少人活着走出去,亦或是长眠于此,弱肉强食的修行世界,虽然是早已经见惯了打打杀杀,早就将生死二字抛在脑后,只是死期临近的时候,总有那么些不甘,因此在场的人,都有一丝悲怆的神色。
此刻面对左先生的话语,百年榕树后的对方并未作答,似乎并没有此人的存在,或者对方根本不将左先生放在眼中。
“好吧,既然如此,只能把你请出来了。”左先生唤回明炉飞剑,一人立于天地之中,白发飞起得更甚,显然是在不顾一切的吸收天地灵气将身体灌满,身躯开始摇晃起来,皮肤已经渗出鲜血。
对面的两位剑师眼见此情景,不由得开口大骂:“疯子,这是疯子,简直是不要命了。”说罢也唤起了各自的飞剑,护着臃肿的领头人。
李修言着急的说道:“左先生,不可。”仿佛知道接下来即将要发生什么。
左先生毫不理会旁边的目光,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此刻白发狂舞,青衫破碎,隐然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大丈夫气节。“阁下既然不出来,那么我只好请你出来了”。
“去”,左先生右手直指百年榕树,剑随心动,明炉经过几十年的滋养,早就明白左先生的心意,携着破空之声飞驰而去,其剑势大力沉,隐隐约约,自有一股来自左先生的不屈剑意,连空气也被影响,有着些许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