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委屈道:“阿谪很乖的,为什么有人要杀我?”
沈奉雪柔软的指腹摩挲着牧谪脸上猩红的胎记,轻声道:“是啊,为什么要杀你的?明明……”
牧谪:“师尊?”
沈奉雪冰绡下的眸瞳仿佛酝酿着暴戾的风雨,他冷冷道:“明明是他们造下的孽。”
牧谪不明所以,伸手抓着他的衣襟,喃喃道:“师尊,您在说什么?”
自那之后,在埋骨冢十年,沈奉雪却从未说过那种让牧谪不明所以的话了。
十六岁的牧谪身形已经长成,哪怕一丝灵力都凝聚不出来,他却十年如一日的练着沈奉雪交给他的剑招。
每次他练剑时,沈奉雪总是一袭白衣站在不远处,眸光黯淡地看着他。
白衣仙人自成一方小世界,同周遭脏污的坟冢格格不入,离人峰的长明灯照亮终年无光的废剑冢,将他周身倾洒下一层薄薄的暖光,仿佛下一瞬便会消散在天地间。
牧谪练完每日必练的剑,回头如往常一样,眸光温和地看向沈顾容,妄图得到师尊的夸赞。
沈奉雪却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
牧谪将剑一收,快步跑了过去,微微俯下脑袋,小声说:“师尊,阿谪练得如何?”
他低着脑袋等夸。
沈奉雪看到他这番模样,不知为何突然就笑了。
牧谪愕然抬头。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师尊笑。
沈奉雪轻轻抬手,抚了抚他的头,道:“你练得很好。”
牧谪被他称赞得魂都要飞了,恨不得原地再来耍一套剑招。
沈奉雪的手逐渐往下,缓缓抚过牧谪那狰狞猩红的胎记,停留一瞬后,突然道:“阿谪,你想要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