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再看放火的方苑荨,此时的她已稳稳立站在了废屋对面的房顶之上。看着身前的熊熊火光,她的面上似笑非笑,那红黄相织的焰苗倒映进她带着欢喜光芒的双眸中,竟折透出了一片奇魅璨烂的光亮来。
她就这样呆呆看了一阵,直到听闻有人叫起“走水”后,终于回过了神来,随后嘴角忽起甜蜜一笑,转身施展出几个纵跃,身影也就此隐没在了茫茫黑夜之中…
一个月后
云南沐府
鉴心阁
算上眼下这一次,慕荀已在短短十日里拜访了沐府三十三次,而他如此频繁的拜访倒并非是为了向沐朝辅请安问好,而是为了能打探到自己父亲的消息。
此时的沐朝辅正斜靠在轮椅上,手中轻轻摩挲着一把玉骨折扇,两片刀叶眉忽紧忽弛,其下目光游离不聚,似是在思索,又像是在出神。
一旁的慕荀等了许久不见他发声,再也耐不住性子继续等下去,急声问道:“沐爷爷,您可还能想到别法子?便是让我到平关镇上走一趟也好啊!”
在半月前,慕荀久等父亲不归后便开始跑到沐府寻求帮助,沐朝辅得知此事后也立即撒出了人手去寻找,在过了几日后,散出去的斥候便带着废屋被烧的消息回来了,好在废墟中并未寻到尸身残骸,倒是令众人松了口气。
可自那日以后,就再没有令人振奋的消息传回,慕北亭似是人间蒸发一般,这世间上再无他的半点消息。
时间日复日过,慕荀愈发心焦如焚,几次动念要到贵州亲寻父亲,可每次提及,又均被沐朝辅以安全有虑为由而拒绝,此时复又提起,顿时引得一旁的冯一山瞪眼连连。
果然,沐朝辅停住手上动作,转眼望向慕荀,叹道:“你去了又有何用?是自信能查出个究竟吗?”顿了顿,又道:“远乡险地,吉凶难测,我如何能放心你去,你若是再有个好歹,叫我日后如何向你爹交代?”
慕荀站起身来,急道:“可我们也不能只候着官家去找啊!这都等了十余日,还是没有消息啊!”
这时坐在他身旁的冯一山也站起了身来,劝道:“我们又何尝不急啊!国公爷已亲自捎了信过去,当地的官府肯定是不敢怠慢的,咱们再多等两日罢。”
慕荀望向冯一山,突然冷哼一声,说道:“冯爷爷这话昨日就已经说过了。哼,我当初就不该到此求助…”
这时沐朝辅猛拍了一下轮椅扶手,沉声打断道:“我和你父是结义兄弟,他的安危便是我的安危,此间情义容不得你来质疑!”
慕荀被吓了一跳,顿觉自己失言,毕竟自己还得靠眼前这位大人物寻找父亲,于是急忙赔礼道:“沐爷爷息怒,我只是心忧父亲安慰,以至失言,还望见谅。”
沐朝辅面色稍缓,抬眼望向冯一山,微微点首示意。
冯一山见状,立时心领神会,侧首向慕荀说道:“国公爷该休息了,你随我来罢。”